八百八十三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第二天早上，肖宇航帶着自家的兩個姑娘和程燁的父母碰頭後來到了派出所。
當他在調解室見到了高可阿一行人時，他覺得自己今天早上讓俾斯麥和胡騰換上一身去掉軍銜標識的三德子軍裝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調節室內除了高可阿本人外，多了五六個應該是他們家親戚的人。看臉色，這烏泱泱的一群人過來不太像是來調解，反而像是準備來進行街頭罵架的。不過看到身穿制服臉上透著一股軍人氣質的俾斯麥和胡騰，這群高可阿的『場外援軍』相互遲疑了一會兒，沒敢率先發難。
看到這群人，程燁的父母心裏也大概明白對方是來要幹什麼的。兩人對高可阿橫眉冷對，也沒有第一個開口。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先前一直處理案件的民警看了看兩邊后先開口對高可阿那邊說道：「這個事，總是要解決的。你家小孩犯的錯很大，對別人的傷害也很大。現在你們考慮了一晚上，你覺著怎麼解決啊？」
民警說完后，高可阿便開口道：「道歉，這個肯定會有。醫藥費，這個我也全掏，醫院最後發票開多少我掏多少。」
聽到這開頭兩句話，程燁的父母臉色好了不少。他們從昨天肖宇航的描述中，還以為對方是那種不講理的胡攪蠻纏之人。
可高可阿的下一句就暴露了本性，讓他們原本剛好一些的臉色立刻不好起來。
「但是你們說的車損我不認可，我最多賠三千。擋風玻璃加兩塊板子噴個漆要六千八？我找人問過了，人家修車廠才要兩千五，你這不是訛人嗎？至於誤工費營養費這些我最多出一萬塊，多的沒有。」高可阿說完往椅子上一靠，臉上的表情就跟自己吃了多大虧似的。
看到他這態度，坐中間的民警忍不住以手扶額。心裏想着這怕不是哪裏來的憨比，昨天給他們苦口婆心做的工作全都白費了。
還沒等民警開口對高可阿說話，程燁的母親冷著臉對他們那邊說道：「車損也好，醫藥費也好，誤工費營養費也好，你們不出我都不太在意。但是我兒子也好，我兒子的朋友也好，提出的要求都很合理厚道。不求你們多感激，多誠懇，可你們現在用這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慢態度來講話，做給誰看呢？我覺著這調解沒必要再繼續了，我們提出的要求，必須做到，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你們要是做不到，那就不用談了。」
「你家開寶馬了不起啊？」
「賺那麼多錢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心錢喲！」
「就是就是，等會兒就去稅務局舉報，說不準逃稅漏稅才有買寶馬的錢喲！」
「無奸不商，死要錢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們當自己是王子還是公主啊？身子這麼金貴？鼻子破了就要賠三萬？你們怎麼不去搶錢呢？」
果不其然，程燁的母親說完話，對面高可阿的『場外援軍』們就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三人身邊的俾斯麥和胡騰聽着對面夾槍帶棒越來越難聽的話，兩人的臉黑如鍋底。但這裏是派出所，自家長官也沒說話，兩人只能用惡狠狠的目光瞪着對面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怒與不滿。
兩人的目光非但沒有讓對面收斂一些，反而讓他們更加得意了。
其中一個跟喬碧蘿似的大媽高亢著嗓子，斜著一雙小眼睛看着俾斯麥和胡騰說道：「喲喲喲！快看吶！這是要忍不住動手了？這可是派出所！還有沒有王法了？有錢都敢在派出所動手咯！真不怕你們被查個底朝天，全都蹲號子？」
「你！」
俾斯麥瞪着這個大媽，
雙手已然變成了握拳姿態。她敢保證，只要自家長官一聲令下，她絕對會給這個齜著黃牙，隔着桌子都能看到口水四濺的老女人一個耳光。
「你什麼你？看你這樣，不是我們國家的人吧？看看，這怕不是勾結國外，說不準這一家子全都是間諜呢！要我說，我們就該先報案，讓警察來查查他們是不是間諜！」大媽小眼睛瞪得滾圓，對着俾斯麥噴了一通口水。
「行了，貓，回來。」
肖宇航的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這些大媽的功力和網上鍵盤俠們還是差遠了。他一直在想對面有個陰陽怪氣的女聲似乎自己有印象，但回憶也是需要時間的。現在他終於想起來對面這個聲音在哪兒聽過，於是便喊住了俾斯麥。
「是。-」俾斯麥恨恨的瞪了齜牙大媽一眼，後退一步回到自家長官身後。
對面的齜牙大媽似乎覺得自己贏了，得意洋洋地回頭看向自己的一眾親戚。
然而這時候，肖宇航開口了。
「喲！讓我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楊蓮女士嗎？楊蓮女士，您的丈夫從監獄里出來了嗎？啊呀，你看我這記性，我忘了你的丈夫要在監獄里蹲好幾年呢！這兩年的春節恐怕是不能在一起過了啊！這一家人吶。。。最重要的是要整整齊齊，缺了一個，總感覺不是那麼好啊！你說是不是啊？」他對對面躲在一個男人身後不斷給其他人小聲說什麼的女人笑着說道。
聽到自己被人用自己丈夫的事陰陽怪氣一頓，躲在人後的楊蓮大怒。她剛要反口罵回去，卻看着桌子對面的青年愣住了。
「喲，看樣子是想起我了啊！楊女士，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算清楚英鎊和CNY的匯率啊？」肖宇航微笑着看着楊蓮，把又一件事從記憶中翻出來。
「你你你你你你！」
楊蓮跟見了鬼一樣的看着肖宇航，用手指着他又不敢多說什麼。
「你看？這不是認出我了嘛！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原來高可阿先生和高桐普先生是親戚啊！這下我就想明白了，難怪會擺出這一副態度呢！」肖宇航看了眼不明所以的高可阿，略帶調侃的說道。
然後他不等高可阿說話，對一邊緊張的看着雙方，生怕他們動手的民警說道：「警察蜀黍，我們不接受調解了，我們要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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