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枚勳章
三十幾道目光齊刷刷落在姜春秋身上。
有厭惡，有不解，有鄙夷，甚至還有憤怒，韓英飛失望地說道：「北疆營出了兩位至尊，卻也出了不少逃兵。」
「你不該那樣做的。」
姜春秋也不想解釋什麼，總不可能說自己就是那位戰神至尊吧？更何況就算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甚至還會被抓起來審問。
不就是想讓自己丟人么？
如他所願便是。
姜春秋實在是提不起興趣跟劉長青這些人勾心鬥角，作為曾經的至尊，姜春秋也有自己的傲骨。
不歡迎他，那他就走。
他正要起身離開，劉長青卻是走到了姜春秋身前，冷笑道：「戰神至尊戰死沙場，而你卻當了個懦夫逃兵，註定會被世人不齒。」
「我要是你的話，早就滾遠點了。」
劉長青知道姜春秋有了離開的意思，不過他不打算讓姜春秋如此輕鬆就離開，他還沒好好戲弄姜春秋呢。
另一桌的顧小曼見狀也冷笑連連。
這都是姜春秋自找的。
「你想幹什麼？」姜春秋抬頭看向劉長青，語氣平靜地開口。
劉長青面帶譏笑，打量著姜春秋，道：「姜春秋，你還沒資格質問我，我不過是想知道你怎麼會有如此厚的臉皮坐在這兒。北疆那位戰神已經登臨至尊位，可即使如此還是戰死疆場，你怎麼能當逃兵呢？」
「戰神至尊真是死得不值得，你給北疆營抹黑了。」
咔嚓！
姜春秋聽到『戰神至尊』的時候還是無法保持平靜，他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實際上他根本做不到。
他，就是戰神！
劉長青有什麼資格評判他？
韓英飛皺了皺眉頭，覺得劉長青說得太過分，畢竟不能以戰神至尊的標準來要求姜春秋，這是不公平的。
見韓英飛想要開口調和，劉長青擺擺手道：「英飛，你不用勸我，今天我誰的面子都不給，你休要再為這個人說話。我劉長青雖不是聖人，但蒙北疆戰神庇佑，得以安居樂業，我看不過北疆營出了這種敗類！」
「你，唉……」
韓英飛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如今便是連百姓都知曉北疆戰神的威名，三個月前戰神至尊隕落的時候北疆千里縞素，不少百姓也都自發哀悼這位至尊，舉國慟哭。
劉長青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姜春秋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經攥得鐵青，所有人都以為北疆戰神已經隕落，誰能想到其實被他們成為逃兵的懦夫就是至尊？
攥緊，鬆開。
呼。
姜春秋吐出口濁氣，平復了下心境后語氣平淡道：「不用說了，我馬上就走。」
「哼！」
「算你識趣！」
劉長青冷笑不已，眼中露出了抹得意之色，道：「鑒於你臨陣逃脫成為了逃兵，我決定代表全班同學，將你開除出班籍，我們沒有你這樣的同學。」
開除班籍？
姜春秋心中悲涼，劉長青為了讓他出糗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也難為他了。
姜春秋起身想要離開鬧劇般的同學聚會，錢明智忽然衝上來推搡了把姜春秋，吼道：「你現在還不能走，給戰神下跪賠罪吧！」
「嗯？」姜春秋凝眸看向錢明智。
「看什麼看！下跪賠罪！」
「你是不是不尊重戰神至尊？你妄為北疆營的一員，你若是不跪的話我們可以幫幫你，你覺得如何？」
錢明智的話看似合情合理，卻又蠻不講理。
姜春秋忽然笑了笑，他從未聽說過如此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建議，讓他給自己下跪賠罪，這算是哪門子道理？
更何況，他曾為至尊，豈能下跪？
誰，都沒資格！
錢明智和劉長青若是繼續如此的話，姜春秋自然不會客氣。
至尊，不可辱！
韓英飛皺了皺眉頭，覺得錢明智和劉長青似乎有些過分，無疑是侵犯了姜春秋的尊嚴，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他正要開口，忽然看到姜春秋放在桌子上的鑰匙扣。
一枚泛現著金屬光澤的染血勳章被姜春秋綁在鑰匙扣上，看到這枚勳章的時候韓英飛瞳孔猛地一縮，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至尊勳章！
韓英飛有幸見過類似的勳章，不過那可是在北疆戰爭陳列館，那八枚勳章被陳列在館內最為矚目的地方。
是的，八枚！
按道理說應該是九枚，對應上戰神至尊驚天一戰滅殺九大至尊，可無論陳列館怎麼找都找不到那枚失落的勳章。
韓英飛居然在這裏看到了類似的勳章！
他猛地抬頭看向姜春秋，那張蒼白的臉頰似曾相識，更加令韓英飛頭皮發麻的是姜春秋那雙冰冷冷的眸子。
睥睨天下！
他曾在營中見過這雙眸子！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韓英飛腦海中升起！
是了。
優秀的人走到哪兒都會爆發出璀璨的光彩，這，就是姜春秋！
韓英飛想明白后他忽然站起身來擋在姜春秋和錢明智中間，他盡量不去看姜春秋那雙眸子，因為那會令他心生懼意。
「夠了！」
「錢明智，你不要欺人太甚，姜春秋他……」韓英飛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那句話，而是沉聲道：「總之你們都收斂點，都是同學，而且不見得姜春秋就是逃兵。」
韓英飛自然不敢把猜測說出來。
姜春秋深深看了眼韓英飛，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但實在是沒必要。」
「死皮賴臉還說得這麼好聽，要不是給面子韓英飛的話，你遲早要被我們打死。」錢明智冷笑道。
劉長青掃了眼韓英飛，微微皺眉。
姜春秋沒理會如狗般狂吠不已的錢明智，若有深意地拍了拍韓英飛肩膀后抓起鑰匙扣就離開了包廂。
韓英飛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我去送送他。」韓英飛悶聲說道。
善於察言觀色的顧小曼見狀，秀眉輕蹙，她感應到了韓英飛語氣中的謹慎與局促，是什麼讓他態度轉變得如此快？
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顧小曼臉色微變，能讓獲得二品功勛的韓英飛都如此緊張，那姜春秋身上必定藏着天大的秘密。
「長青，我也去送送姜春秋。」
不等劉長青點頭應承，顧小曼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劉長青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顧小曼可是自己的未婚妻，而且剛才他還和姜春秋鬧翻了臉，顧小曼這樣做讓他丟人現眼！
包廂里陷入了奇怪的氛圍中。
姜春秋沒有逗留，很快就來到了轉角衛生間處，他正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韓英飛帶着小跑走了上來。
韓英飛神色激動，滿臉漲紅，語氣顫抖。
「至……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