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次人形
天工坊。
這裏是皇宮裏各種工匠彙集的地方。
司宇白坐在椅子上,他對面放着一堆陶泥。
片刻之後。
「為師捏的怎麼樣?」
男人將捏好的泥人炫耀似的湊到黑貓面前。
苗妙妙瞥了一眼,敷衍著:「這棍子捏的挺不錯的。」
「什麼棍子?」司宇白美滋滋地拿起畫筆蘸上顏料在泥人上畫了起來,「為師捏的是人好嘛~」
黑貓連眼皮都懶得抬了:「這誰要是長成這樣,還不如去死了……」
「誒!你這話可不許胡說,為師怎麼會讓你去死呢?」
「嗯嗯?!」苗妙妙一聽,立刻跳了起來,繞着泥人來回走了三圈,「師父,你不會是在捏我吧?」
「嗯哼~」
男人含着笑意,一筆筆勾著泥人的臉:「為師把你的小臉蛋畫得白一點吧……嗯……還有腮紅……嗯……櫻桃小口……」
苗妙妙的臉已經垮了下來:「我要是長成這樣,十八年前我媽一定會把我掐死重新生一遍。」
「放心,為師可不會嫌棄你外貌,俗話說師不嫌徒丑~」
男人又開始畫衣服,那是皇宮裏普通宮女穿的服飾。
「我記得原句是子不嫌母醜吧?」苗妙妙實在看不下去他的傑作了,「我去御膳房吃點東西,你自己慢慢玩兒吧。」
男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中,沒有理會她。
至於抓兇手,司宇白都不急,她一隻只會喵喵叫的小貓咪着急有什麼用呢?
御膳房的廚子們一見到這隻戴着宮牌的御貓后,紛紛獻出美味的上午茶。
「嗝兒~」
吃飽喝足,苗妙妙提着肚子又晃晃悠悠地回到天工坊。
「師父,嗝!你捏好了沒?」
「還早呢,你先自己玩一會會……」
「畫的怎麼樣了?我瞧瞧……」黑貓跳上桌子瞥了一眼,「真丑。」
「現在丑不算丑,等會兒還得進窯子裏燒呢!燒完就美了!」男人放下筆,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我瞧著也挺好的嘛~」
「哈……」黑貓張大了嘴巴,打了一個哈欠,「隨你便。」
真不知道這傢伙又想幹什麼事,懶得理他。
折騰了一晚上,她是真的累了,跳上男人的膝蓋,蜷著身子就睡著了。
……
「唔……」
苗妙妙一覺睡到了日頭正中,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
嗯?
爪毛呢?
十根手指?!
立刻從床上爬起來,低下腦袋看了看自身……
她會不會是在做夢?!
「我變成人了?」
難以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臉蛋。
「唔!疼!」
「我沒在做夢!」
「哈哈哈!我沒在做夢……」
「你當然沒在做夢。」司宇白坐在一邊,支著腦袋看着她,「是為師將你變成人形的。」
「師父!」苗妙妙興奮地撲過去抱住他,「你好厲害!我以後是不是不用當貓了!」
司宇白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你師父是誰?為師可是先皇親封的大司宇~」
苗妙妙瞥到梳妝台上的銅鏡,立刻轉身走了過去:「我現在會不會長得和以前不一樣……靠!這婆娘誰?!」
只見銅鏡里的女人長相怪異,那兩坨詭異的腮紅像兩張紅紙貼在臉上一樣。
嘴極小,但是上嘴唇與下嘴唇非常厚,不仔細看還以為她張著「O」嘴在那兒。
兩顆眼珠子一大一小,眉毛像刀片一樣粗直。
「眼熟不?」男人得意地笑着。
苗妙妙將腦袋轉向司宇白,看見他手邊正放着一隻與她現在的樣貌一模一樣的陶人。
她張了張嘴,手指點着陶人,隨後又點了點自己:「你照着它的樣子變的我?」
「嗯哼~」司宇白拿起陶人,交予她,「這是你的能維持人形的關鍵,千萬要保護好,碎了你就又要變回貓了~」
苗妙妙捏著陶人,發出「咯咯咯」的聲響:「我寧可變成貓……」
她咬牙切齒的模樣並沒有讓男人在意:「現在時間緊急,為師也只能做出這麼一個殘次品出來,等日後為師多練習練習,保證下次讓你變個絕色美人。」
說罷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苗妙妙閉上眼,一副認命的模樣:「行吧,你說你要我做什麼?」
男人盯着她的雙眼,認真嚴肅地開口:「去勾引兇手。」
「WTF!」
……
「啊~人家好熱~」
蘭芳院門口,一個小宮女扶著額頭,做作地倒在了地上。
葉嵐剛經過就看見了趴在地上的少女,立刻走過去詢問:「你怎麼了?」
苗妙妙翻了身,捂住嘴假意咳嗽了兩下:「姐姐……我好熱~好像中暑了~」
女人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毒日:「我扶你起來,你是哪個宮的宮女?」
「回姐姐的話……咳咳,我是剛入宮的宮女……原是去浣衣坊的,結果實在受不了了……」
苗妙妙那蒼白的肌膚再配上血紅的腮紅,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血虧還是血盈。
葉嵐被她怪異的長相嚇了一跳,神色一怔:「這位妹妹長得真……真別緻啊……不知道妹妹叫什麼名字呢?」
少女被她這麼一問,一下子悲傷起來。
她低頭啜泣著:「妹妹這名字實在難聽,姐姐現在問了,妹妹一定回答,只是千萬別笑話妹妹。」
「妹妹但說無妨,我在宮裏待了近二十年,什麼奇怪的名字沒聽過?」她伸手幫她抹著臉上的眼淚。
雖說她長相奇特,但是這皮膚是真嫩滑,葉嵐心中不由得有些羨慕。
「我從小就長相怪異,十五年前剛出生的時候,我娘就嫌棄我醜陋,將我丟入火盆中想燒死我,可偏偏我身體太肥,一下就將火盆里的火壓滅了。所以自此之後,我就有了一個名字,叫焱炎火……」
苗妙妙說罷又捂著臉哭了起來。
「你說說,我一個女孩兒家家的,名字取成這樣還怎麼嫁得出去呢?!」
葉嵐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妹妹也別傷心了,進了宮也別想着嫁不嫁人了,運氣好能熬到二十五歲出宮嫁人,運氣差,一輩子就折在這兒了……」
「姐姐。」苗妙妙眨着她那雙大小眼,無害地盯着她,「聽姐姐剛才說,您在宮裏待了近二十年了,為什麼還不出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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