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腰子受傷
紫宸殿。
匈奴和親使團即將進入長安,厲玄正為此事犯愁。
「前方戰事焦灼,此次匈奴前來和親是停戰的大好時機……只是朝中並無適齡未婚的公主……」
「陛下。」宰相政文治站在一側,眼睛一彎,魚尾紋立現,「朝中雖沒有適齡的公主,但卻有不少郡主,郡主晉封為公主和親,又不是沒有先例。」
厲玄眼一抬,將摺子合上:「他們樂意?」
「都是大周的子民!能為大周的長治久安做出一點貢獻,是其身為臣民應當做的事。」他說罷又嘆了口氣,「可惜老臣沒有女兒,若是有個女兒,便讓她去了,還能為陛下分憂。」
座上男子不屑輕笑:「宰相好覺悟……對了,朕明日要選妃,倒不如在其中選一個『公主』出來如何?」
政文治臉部突然緊繃,抬高音調:「陛下!這恐怕有點兒戲了!」
「怎麼兒戲了?朕看了名冊了,她們出身大多都是候門伯族,也不低嘛……」厲玄展開秀女名冊,隨手一指,「就這……這個藺歸燕,名字不錯寓意很好嘛,讓她去和親可好?」
政文治臉色瞬間變為菜色:「陛下和親的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此時通傳的公公踩着政相的尾音趕了進來:「陛下,宮統領覲見。」
「宣。」
厲玄瞥了一眼政文治,對方識相地立到一側。
宮禁一進殿,厲玄即刻忍不住樂了。
「宮統領,你這臉怎麼了?」
對方抬手下意識地觸碰了自己的臉頰,那八道爪印疼得他肌肉抽搐著:「陛下!臣剛在在巡防禁宮時,抓住一名鬼祟女子……」
「難不成這傷就是她留下的?」
「還有一隻貓……」
厲玄眉毛一挑,上身後仰:「宮統領可是我大周的極品高手,能把宮統領傷了的人可不多,何況還是個女子咳……帶上來讓朕瞧瞧。」
沒一會兒,一個五花大綁的女子與一隻被綁成毛毛蟲的橘貓被押送上殿。
座上男子抬眼一看女子容貌,便單手撐住額頭,幽幽地嘆了口氣:「就知道會是你……」
……
苗妙妙中午進的紫宸殿,還沒兩個時辰整個皇宮都傳開了。
待她傍晚扶著腰回到儲秀宮時,所有人都對她的態度大變樣。
宮女太監的巴結、秀女們的妒忌……還有御膳房專供的晚餐。
每個人看着她扶腰姿勢,眼神中簡直能演繹出一部四個小時的超長版*****了。
可只有苗妙妙自己知道,她這腰是之前與宮禁鬥毆時被那傢伙一腳踹到腰子受的傷。
稍稍一動就疼得她嘶啞咧嘴。
若不是在紫宸殿上了點葯,她連走路都費勁。
苗妙妙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爬上床養傷了。
本想能安安靜靜地待着,可偏偏就有幾隻蚊子在她耳邊「嗡嗡嗡」個不停。
「這女人下午不學禮教,居然跑出去勾引陛下!真是不要臉!」
「噓——小點聲兒,被她聽見了不好。」
「這有什麼?她就算被選進了宮,就她那青田縣縣令的女兒,那充其量也就是個才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藺歸燕不屑一顧地瞥了眼正在床上「熟睡」的少女,繼續道:「我舅舅可是當朝國相,我與貴妃可是表姐妹!父親還是一等伯爵,此等出身,還怕了她不成了?」
苗妙妙噬之以鼻,不再裝睡:「就這兒?能有什麼用?你都沒你貴妃姐姐長得俊,陛下會為了你這模樣對你多看兩眼?」
一提到長相,藺歸燕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
她沒有賴貴妃國色天香的容貌,就算進了宮,還是會被自己的表姐壓下一頭。
而她現如今進宮的任務最主要的就是與賴貴妃結成一黨,幫她清除障礙,扶她上后位。
苗妙妙見她不說話,便撐著腰起來:「我也不和你多說話了,我出去乘涼,你們愛說啥說啥吧……」
她現在這狀態,真要打起來還真不一定打的過她們。
先出去避避風頭。
……
嘶——哈——
這個宮禁可真下得了狠腳,一腳快把她腰踹斷了。
苗妙妙坐在牆根下,心底罵罵咧咧。
嗅。
嗅嗅。
什麼味兒啊……
好像是燒紙的味道……
大晚上的燒啥紙呀?
「對哦!」苗妙妙一拍腦袋,「今天是中元節啊!」
這深宮內院,本不許胡亂燒東西。
現在又有人偷偷燒紙,準是在祭奠哪個冤魂……
「嗚嗚嗚……」
牆那邊傳來一陣幽怨的哭聲,少女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媽呀!
這哪位仁兄啊?
哭得和驚悚片有得一拼。
憑着她皇宮小地圖的名號,苗妙妙第一時間就知道牆對面是哪個宮了。
幽思宮,俗稱冷宮。
被關在這裏的,大多都是犯了錯的妃子。
只不過現在新皇登基才三年,冷宮裏不應該有人住了呀!
除了太后一黨的太妃留在自己的宮內或者住皇家別院養老。
其餘先皇的妃子們賜死的賜死,出家的出家,還有誰會來這裏?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準備上牆去看看,可她剛站起來,就扯著腰上的傷,差點叫出聲。
「宮禁,一腳之仇我必報還!」
苗妙妙咬牙切齒地扶牆靠着。
正在此時,一鬼祟身影進了儲秀宮。
苗妙妙站在暗處,那人沒有看見她。
只見那人溜進偏殿,便再無動靜。
這個時辰各宮應該上鎖了,怎麼儲秀宮的門還開着呢?
難不成鎖門的人忘了?
不過這也是件好事,她可以溜出去看看隔壁啥情況。
沿着牆,來到幽思宮。
門鎖銹了,只是象徵性地掛在上邊。
苗妙妙輕而易舉地進到裏頭,那院子的角落放着一個有些年頭的火盆,裏頭還有點未燒盡的紙錢。
只不過燒紙的人早已經不見了。
院子裏有一棵遮天蔽日的槐樹,樹下堆放着一圈酒罈子。
苗妙妙本對這罈子裏頭的東西不感興趣,只是無意間看見一個罈子破了,裏頭露出長長黑毛。
「這裏頭裝了啥?都發霉了。」
她折下一根樹枝,扒拉了那黑毛。
嗯?
怎麼還纏上了?
不是黴菌啊!
她用樹枝繼續往裏頭戳了戳,硬硬的。
苗妙妙心裏咯噔一聲:「不會是……」
她努力不讓自己往那種地方想,可眼前這景象若是不仔細探查,怕是會留下謎團。
本着「閑得發慌,想找找事兒虐自己」的心態,她敲碎了那口破罈子。
一具渾身長毛,蜷縮著類似嬰兒的物體滾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