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5章 聽不見的交換條件

暫且不論Mem是不是會對錶姐動心，這件事發生在自己化作魂體附身之前——

自己一直觀測著的這段時間，歐陽千幻的眼裏心裏還全部都是韓子千，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哪怕只是玩笑，她也不會用自己開玩笑。

唔，說起來，實在是太嘲諷了——自己猜忌過表姐的用心、把表姐歸類為白蓮花裝可憐的行列、認為她是個可笑的傻瓜卻一次都沒有懷疑過她對韓子千的真心——

一個連情敵都無法否認的深情嗎。

然而，最後還是散失了，真是可笑的事情。

Mem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絕對不會反悔——

承認了自己的所屬權歸屬歐陽千幻一人的Mem問道：「那麼，擁有了我的所屬權，您就能隨意指使我完成您的任何命令了，不需要另外付費，還有我也不會再接除了您之外的其他單子了。」

「是呢。買下了你的所屬權，第一條命令這樣特殊有紀念意義的，一定要提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要求呢。」歐陽千幻陷入了思考。

「不需要立刻想出來也沒關係，反正之後的時間也是相當長久的。」

「不、把值得紀念的時刻都合併在一起，才不會由於時間點分散忘卻哪一個。」歐陽千幻拊掌：「我想到了！」

「是什麼？」

是赫連秋深聽不到的，雜亂的聲音。

聽不到歐陽千幻的具體要求，但是此刻她的心聲卻是準確得傳入了她的耳中。

既然對於殺人這件事，並沒有喜歡與不喜歡的區別，那麼就選擇「不殺」的道路吧。儘管那並不是出於Mem的道德觀，而是出於她自己的——僅僅是和無法做到食用素食卻會為小動物流眼淚一樣，是一種自我滿足的偽善，但是——即使是自我滿足，也終歸感覺到自己做到了什麼。

所謂的正確的概念並不存在於任何地方的話，那麼只能儘力——僅僅是儘力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這就是，歐陽千幻的道德觀念了。

如果無意之中踏入了「正確」之外的範疇，在無可奈何之時，至少會在暗夜之中留一盞明滅的燈火——哪怕無法再照亮任何角落，僅僅作為灼燒心靈的存在也好。

身份被取代掉了，其他的倒也罷了，自己一直不自量力試圖導引Mem走上去的路途一定會偏移向其他的方向。

被當作好用的工具人，不斷地利用、消耗着他的價值。

她知道Mem的話，肯定是不在意被當作工具使用，可是她卻相當在意——

如果當初知道會有這一刻來臨的話，還不如不要一時衝動買下他的所屬權比較好。

雖然對於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怎樣骯髒的活都不在乎的Mem，比起說是要墮入惡道，其實不過是回到最初的起點處而已——可如果與最初毫無改變，也就失去了當時下定決心的意義。

「臉色真難看吶，阿幻。但是，我很喜歡看臉色變得陰鬱的你，就像是我很喜歡看躺在床上連眼睛都睜不開，呼吸以及生命的維繫全部都得依靠儀器的赫連溪一樣。」

赫連家——

在自己意識恢復清醒的時候，赫連家的確已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