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花折

不過，依舊是，無法隱瞞過她的眼睛。

她帶着一種，慈愛的眼神——

沒錯、就是慈愛的眼神，像是老奶奶看待幼兒園兒童那樣的眼神看着他。

然後，以哄孩子的語氣道：「你可以試試看哦。做得到的話，天壽茶莊的大門一直向你敞開。做不到的話，我會一直討厭着你——你永遠也沒可能再看到我了哦。」

「什——」

「如果你聽到我的最後一個命令，你就會明白我的話中的意思了——」她指着地上的那一具具的屍體：「把它們、全部都吃掉，一點都不剩下——你吃幾天我就等你幾天，如果你說吃不下的話，我也不會逼迫你。但是你也沒有再一次機會表演了。」

「哎——可我是——血——」

「對，沒錯，你是血族、根本不需要食用屍體來補充養分。不對，準確的說是，屍體中沒有任何你所需要的養分。他們的身體中早就沒有新鮮的血液了、吃下去說不定還會壞肚子。」

「呃——」

「為什麼還要讓你吃下去呢？」她的眼睛就在他的眼睛的正對面、他甚至能夠看到那雙瞳孔之中的光點。

搖頭。

本來就想不通，湊得這麼近更加無法想清楚。

「很簡單，是為了證明，有些障礙是不可能跨越的哦。所以——」

「但是，天壽茶莊上下的全部都是人類吧？」

「嗯、怎麼？」

「人類就可以嗎？」

「我這個人膽子很小的，不敢拼、不敢賭，所以要自己能夠掌控的攏在掌心裏才比較安心。天壽茶莊我可以隨時都把它捏碎。但是——你的話，你有着與眾不同的力量、身居高位，如果我要是玩脫了，會死的很慘的。但是——其實也沒關係、如果你能夠表現出和其他的生靈明顯的與眾不同之處的話，完全沒有關係，可是啊——」

她眨了眨眼睛，咯咯地笑着，就像是挑釁一樣。

即使那份戀心沒有那樣強烈，他極強的自尊心也開始讓他陷入了苦悶之中。

不可以這樣，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於是，他便——

認真地，完成了她的命令。

沒有血液。

一點血液都沒有。

無法像她一樣露出滿足的表情，甚至感覺到很噁心。

可是，其他的什麼也做不到。

只想要證明給她看。

她認認真真地看着他——以俯視的視角。

他真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卑微。

比任何一刻都更加明確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卑微。

但是——沒關係。

他現在發現，即使自尊心不斷地控制着他，讓他感覺到屈辱，他也能忍受了。

因為，只有強者才配擁有自尊心。

他什麼都沒有，哪裏還需要自尊心。

弱小、無能、甚至還會被嫌棄。

上限很低。

他不知道花費了多久的時間，只知道站起來的時候，連味覺都快要喪失掉了。

但是，與之相對的，身體重充滿了古怪的力量。

他的手按在牆壁上，輕輕地用力、牆壁上就裂開了一條非常大的縫隙。

「為什麼——」

他吃驚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很勇敢啊。」一直都帶着非凡的耐心看着眼前一幕的妖媚的女人道：「恭喜你、你的上限也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