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救濟 沉底

逃了出去。

天空的風、溫柔灑落在身上的陽光。

雖然身上沾滿了血腥味，卻讓星夜感覺到如此的沁人心脾。

「這是，我第一次透過VR眼鏡之外的事物、看到的真實的風景——風很舒服、也帶着好聞的氣味。和風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連血腥的味道似乎都變得好聞了呢。」

星夜輕輕地撥弄了一下頭髮，把鬢角撩到耳後去。

但是、秦玦卻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站在星夜的身後，盯着自己的掌心。

「還在為那件事苦惱嗎？」

「嗯——」

「其實最應該為那件事苦惱的應該是我才對吧。你的實力明明已經不錯、結果不但一點忙都幫不上，反而成為了拖後腿的傢伙——」

「對不起。」

「呵、為什麼要對不起呢？真是奇怪啊——其實你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對、做了傷天害理事情的是我——我都沒有愧疚，結果你卻在道歉……」

「其實、我應該動手的。我已經拿起武器了、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就是動不了呢。尤其是看到了地上倒著的一片片的時候，並不是害怕、僅僅是不自覺就做了一些不太好的聯想——」

「明明之前是你勸說我應該放下那些無謂的同情心的——可是，我自己什麼都沒做到。」

「你之前不是從來都沒殺過人嗎？所以做不到也很正常吧、嘴上說說總是比自己實際上做起來要簡單得多。」

「但是、零零零，不星夜，我覺得果然——」

「你認為我不應該把母親殺死嗎？」

「不、我沒有那麼想。」秦玦的目光躲閃了一下。

「放棄吧、以你的段位來說，你的心思是不可能瞞過我的。」星夜側着頭，露出了凄涼的苦笑：「我也知道，如果以一般人看來、如果殺死了母親，這個傢伙就徹底無藥可救了——嗯，說不定我一直就渴望做一個無藥可救的傢伙呢。只是，之前果然還是被洗腦的太厲害了——眼前的人都是一群非人道的傢伙、卻告訴我一定要遵守道德——我真的是不明白啊、為什麼曾經的我，就那麼執著於這件事呢？是因為害怕和他們變成是一樣的，還是怕發現自身的醜惡而恐懼——」

「星夜你，並不醜惡。」

「不，相當醜惡吧。在動手之前，瞻前顧後。可是真的開始動手了之後，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興奮得不得了——其實我本來沒想做的那麼絕的，但是邁出了一步之後發現根本就停不下來了。現在，我甚至想着——」

「殺死父親，是么？」

「嗯。」星夜點頭：「雖然你幫不上我什麼忙、但確實已經能看到我的心了。」

「雖然、我也認為，像是那樣手刃了母親是不對的——可是、卻又覺得如果是星夜的話，沒有什麼不對。畢竟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其實怎樣，都是——但是為什麼心裏還是不舒服——我還是太虛偽了嗎？」

「這件事很簡單吧。不管一個人受到了多少的痛苦、都不是加害其他人的理由。這是兩件事——希望他人聖潔是很討厭的事情、但期盼他人黑化其實也是一樣的——本來我是不明白這件事的，但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呢。你也同樣很痛苦不是么，但是你卻沒能下得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