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0章 認知障礙

「信譽——」

挑染的少年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你的信譽，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看到過啊。MEM——」

頭痛。

綠色頭髮的少年再一次感覺到了頭痛。

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視線是相當模糊的。

雖然沒有眼瞎，但是看到的景物似乎總是和現在有着微妙的不同。

月亮應該是純白色的——

可是他抬起頭看到的月亮卻是藍色的。

反而夜空才是純白的。

詭異的調色。

直到他問畫中郎「你看到的天空和月亮是什麼顏色」，對方回答是「藍色的天空」「純白的月亮」，他才看到正常景象中的事物。

但是、也許這是一種無意識的心理暗示也說不定。

天空是藍色的。

月亮是白色的。

被賦予了的概念——

一直一直，都是被賦予了的概念——

如果典籍上是這麼記載的，那麼，即使他們一開始看到的就是藍色的月亮、白色的天空，那麼認知的顏色就會是恰好相反的。

就像是對於時間的認知錯誤一樣——

他自己就曾經經歷過這樣的欺騙。

迴廊。

無限延伸著的迴廊——看起來時間是在倒退，其實是在前進。

看着時間是在前進、實際上卻是在倒退。

同樣的時間標號，因此無法認知，哪一邊是過去，哪一邊才是未來。

金之大陸應該是虛構出來的故事——

是某一本漫畫里虛構出來的故事，他本來對於這樣的事情深信不疑——

但是卻在某一刻產生了相當強烈的動搖感。

就是方才的那一刻——

也許是在更久之前。

在某一個帝國曆的時間中，在某一個家中的人全部都覆滅了的幼子的記憶中——

看到了。

聯繫。

古代的碑文，碑文上切切實實地寫着，在帝國演變為帝國之前的，這個世界出現的一切——

雖然是看不懂的文字，但是對於高材生的沈單城來說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問題。

他常年醉心於研究著古代的文字。

也許他天生就有着異乎常人的分析與理解能力——

在不同的時間點上，這段歷史作為漫畫的構造與歷史的碑文交替著存在。

似乎到處都是矛盾點，又似乎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的矛盾。

但是，他對於這段時間是從過去到現在或者是在同一個時間軸上平移這一點卻是沒有產生過任何的疑問的。

本來已經習慣了某種思考方式——

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

再一次——

眼前的奴隸販子，他從來沒有怎麼正視過的奴隸販子忽然變了樣子。

之前看到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偶爾能夠看到他雪白的牙齒。

現在他的樣子卻是如此的清爽。

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依然是雪白的牙齒，不過看上去卻沒有那樣兇惡了。

眼眸烏得有些發藍。

長長的束成馬尾的頭髮，是純凈的藍色——

這並不是一個長相醜惡的黑漆漆的一團的猥瑣男子。

只是自己一直認知成這樣了而已。

他是——

他是，MEM。

的確是MEM的外形。

不，不僅僅是外形，現在他的表情、一舉一動都是MEM。

為什麼自己沒有察覺到。

為什麼睜著雙眼卻仍然像是閉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