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8章 雙音

最悲哀的是他們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悲哀。

無論是怎樣的人類，在整體中都擁有其替代品——

哪怕在個體的族群中是不可或缺的、但是在整體之中卻沒有一個是真正不可或缺的。

因為壽命是有限的。

有限的生命不容許他們建立不可替代的地位。

哪怕手握天下、在百年之後也不過就是一捧灰——沒有任何人擁有無法動搖的地位。

「什麼啊。我都想好了，不要當聖父什麼的，為什麼現在心裏卻有點難受呢——」

「這不正是你也在人類社會生活了許久、儘管想要對立卻還是猶豫的證明嗎？」

「……」

顧修遠不想承認自己是善良的。

他認為善良是個恥辱的品質——

不過其實仔細思考一下，那大概是因為人類贊同的他都想反對——

叛逆——

看起來很有個性，其實也是二極管。

「媒體這一方面我不感興趣，但是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忙我會幫忙的——這也是我最低限度表達我的誠心的方式。但是我這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這邊的地產，我打算把它們變成是孤兒院以及學校——」

「欸？」

顧修遠愣了一愣：「難道你想——」

「嘛，我們之所以會對自己產生懷疑，不就是因為我們受到的是人類的教育嘛。這樣，你從你收集來的非人之物中，來一些脾氣和善討人喜歡的，成為幼兒園管理員或者是老師，溫柔得對待那些小孩子——慢慢地，這些孩子的思維就會有着和現在的社會截然不同的東西——」

「……」

「我們大多數皆擁有着人類無法比擬的壽命、換句話就是我們有着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當現在這一批、下一批受到過人類教育有着極端思想的人類全部都被經過我們的教育，只看着我們的媒體帶節奏的孩子長大了之後，你也就不愁沒有你想要的新世界了——」

「該說是天才的做法呢，還是魔鬼呢。」

顧修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過，值得嘗試一下呢——」

「沒錯吧？你也覺得相當值得嘗試不是么？」沈單城悠悠笑道：「還有一點你沒有說錯，我的身體重的確有着魔鬼的力量——」

「即是這樣也不過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而會減少傷亡——即使做不成，我們也還是有時間改變策略——」

「罷了罷了，我就知道，隨便你吧——反正我不過是校長，也不是奴隸主或是監獄長，也根本沒權力限制學生的人身自由。只要你能勸得動，我就沒任何意見。」顧修遠捏了捏晴明穴，輕輕晃了一下頭：「別做得太過分，有損我們的名聲就好。」

「這您大可以放心。只要計劃都能順利，非但不會讓您心中第一重要的學校聲譽有所損傷，反而還會有助於名聲的提升呢。」

「計劃——」顧修遠靠在玻璃窗上：「真真聽起來就一股子陰謀的味道。」

「原本就是陰謀啊，一場能讓我被救贖，最找到真正愉悅的陰謀——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鬼魂重生索命，只能出現在小說中的劇情能夠真實上演，多麼有趣？」沈單城相當坦率地答，兩隻眼眯成細線，妖魅的眼眸中暈染開發燙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