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5章 同病相憐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他的食指化作軟綿綿滑溜溜的白色液體、又還原回原本的手指。

「為什麼就不能猜測我是為了創造自己的容身之所而利用了她呢？」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你不同尋常的地方。我還以為是非人之物的一面讓我們產生了共鳴、但是在碰到了閔愛莉之後我總算髮現了那根源的所在——現在的你毫無疑問是怪物、是非人之物，但是你卻是人工的怪物，而不是從出生開始就是這副模樣。之所以身體到處都會分泌那種顯而易見的黏液，都僅僅是為了加強這種印象而已。」

「嗯——？」

顧修遠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非常簡單哦。如果你真的從一開始就是被社會排斥的存在，那麼肯定從一開始就會想方設法將自己的身體變得正常一些——換句話說、你肯定不希望自己顯眼——」

「那只是你的想法吧。中二病的人類沒有異能卻還是想要彰顯自己的個性，為什麼我就不能這麼做呢？比起那些躲躲藏藏的、我就想做個張揚的派系，不可以么？」

「如果真的是那樣，你又怎麼解釋你夜族的第63條規則？」

「63條規則——？」

顧修遠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原來你已經看了那麼多麼？明明就是不歸我管轄的、也就沒有必要看我定下來的規矩吧。」

「你也可以認為是在學習哦。我想要壯大自己的勢力，肯定也要盡心學習吶。所以不僅僅是63條，你們夜族的每一條規則我都已經全部記下來了——」

「哈啊？我可還沒有全記下來耶——身為編纂者之一的我都沒有記下來，你到底是如何記下來的呢？」

「太簡單了吧，很顯然你就是個純粹的笨蛋哦，哈哈哈。」

「……」

「開玩笑的、畢竟也不是每個生靈的記憶力都是一樣的，這也算是個體差異了。第63條可是明確得寫着雖然可以彰顯個性，但是若引起了太大的騷動你是有權進行處罰——為什麼要單獨寫下這麼一條？如果你真像你說的那般，你應該會定下和這條截然不同的規矩吧。類似這樣的要求還有96條，99條，133條——」

「還真是詳細。吶，那也非常容易理解啊，我用規則來圈定所有人、但是卻賦予自己特權，這樣不是很好嗎？也算是對人類的一種非常認真的模仿。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給自己開後門——訂立下來的規矩是給那些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能力的人訂立的，違反規矩則是上層階級的特權。雖然我是想要創造一個能讓非人之物堂堂正正活下去的世界，可是偶爾也還是想要任性一下——」

「那麼你又怎麼解釋那些誠心追隨你的人呢？如果你不是傻瓜、也就意味着他們全部都是傻瓜咯？追隨着把他們當作工具的還無緣無悔。也許很多人認為一個從來沒有體會過溫暖和愛的人只要給予一點點就會讓他感到愉快滿足、然而我自己也是在扭曲的環境下生長起來的，雖然我不能保證所有人，可是我知道我自己——我知道我自己需要更多的東西來填補那縫隙。一個本來就很溫暖的人能夠包容的東西、像是我這樣的黑洞反倒是無法填補。你們夜族基本全部都是這種類型吧，稍微背叛的行為其實他們也是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