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0章 機關木偶 提線木偶

「啊、對了，我還沒有回答您那『最後的提問』吧。」沈雅勾起唇角：「我的答案，當然是。意識到了自己可能也僅僅是一個偽物而已，無意中通過意識的共融而擁有了真物的記憶，既然自己都是冒牌貨、也就沒有追求真實的必要了。既然擁有着不斷閃動着的線條，只需要利用就好了。無限次的重複著、哪怕都是替代品，也把它們當作是最優秀的棋子放在自己的棋盤上移動就足夠了——」

「原來、是這樣啊。」

那一定是度過了相當痛苦的一段時間。

整個神經就像是繃緊的琴弦一樣、負面的情緒一直裹挾着她，再不找到解決的辦法、不自我勸慰的話一定會斷裂。

莫憶純粹的一面是相當純粹的、瘋狂的一面也是相當純粹的——

因此、即使是斷裂了也會繼續前行。沒有了牽動着絲線，也依然能夠通過殘留在身上的機關獨自起舞。

另一個是做不到的。

哪怕是虛假的救贖、甚至無法救贖，也要還原出原本世界的偏執——這其實也是精神上擁有着異常性質的潔癖的證明。

無法向外踏出任何一步、也不願意改變道路。

只是兩個人的思考方式不一樣，也讓他們的做法截然不同。

「是閔愛莉么？」

沈雅訝異了一剎那，手指沿着自己嘴唇的輪廓描摹了一圈。

「最後一個問題您已經問完了、我也已經回答了哦。這是又一個問題了——」

沈單城「啊」了一聲：「也是呢。」

「不過、沒關係。我不是說過了么，不需要刻意強調，只要您願意提問、還是我能夠回答的範圍內，我是會回答的——我可以肯定的說，不是閔愛莉。您看着也不像吧？那個人怎麼想也不像是有心機的模樣，不是么？當然也不會費力氣搞還原啊什麼——顧庭軒和她配合倒是稍微有一點可能性——然而、顧庭軒的腦子中比起時間的流逝，更多的是和父母親的賭約、還有非人之物的【迦南】吧。」

他的確無法想像有心機的閔愛莉步步為營、運籌帷幄是什麼樣子。

像閔愛莉的性格，如果真的感覺到不爽，可能會想個辦法把周圍的人全都殺光再重新開始、而不是費力氣地鋪陳操控。

顧庭軒更是那種能夠接受落葉歸於大地、將過去當作是養分養出新芽的。

不是閔愛莉。

也不是被顧庭軒操控了的閔愛莉——

那麼、答案——

沈單城露出了一絲類似於欣慰的笑容。

他終於、勾住了沈雅伸出來的小手指，並將兩個人的大拇指貼在了一起。

「總算是下定決心了。」沈雅呼出一口氣，吹在兩個人勾起的手指上：「我的手都舉得有點麻木了。」

「抱歉、我並不是故意的。這畢竟是相當重大的決定，我不得不思考得多一些，就顯得有些瞻前顧後了。」

「不、這樣很好啊。如果這足以影響整個世界，甚至是你無法再重新修改選項的接下來的人生，你不假思索就同意了，我就不能不懷疑您是個草率的人了——您看、之前對我的母親大人求婚也好、與另一個我簽訂了永生的契約也罷，您都沒有任何猶豫。這樣草率真的好么？真的不是被形勢推著不得不這樣做么——很難不這樣想吧。如果給了您充分的思考時間，哪怕是黑心合同、其實也有着威逼利誘、故意引導的嫌疑，然而我卻能自我開解得讓自己內心好受一些——不用有太嚴重的愧疚之心。」

她拉扯着他的手指。

「拉鈎、上吊，無限的時間、也不許改變——這份契約本身即是詛咒，吞千針還是變成小狗的條件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