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一邊哭泣，一邊若無其事殺人

「嗯？」黛薇兒詫異地道：「你這是要做乳酪蛋糕？看到操作台上這許多西番蓮和糖漿，我還以為你是要做百香果凝乳蛋糕呢。」

「就是百香果凝乳蛋糕啊。」

「呃……既然如此，百香果的風味已經足夠濃郁了，沒必要在奶油里加芝士了吧。」

「理論上是如此，不過我用的不是普通的芝士——」

眼前的風景融化，回到了很多年前。

彷彿再一次，看到了那個溫柔、美麗又落落大方的女子和婉的眼神，彷彿再一次，聽到了猶如夜鶯的歌聲般動聽的聲音。

「溪，小幽，今天樂南阿姨又做了最拿手的百香果凝乳蛋糕，你們多吃一點哦。」

「樂南阿姨的手藝比星級餐廳都要好呢。」叉起蛋糕放入口中，小小的自己略帶稚氣的聲音：「尤其是奶油層格外濃厚絲滑，用了什麼魔法？」

「加了馬卡彭斯。將它和奶油以1:3的比例一同打發就能讓口感更綿密了。這是經過我無數次實踐得來的小小技巧。」

「嗯？你怎麼忽然不說話了？」黛薇兒的聲音把沉浸在記憶中的水奚拉回到現實中。

「哈、啊。」水奚撫摸了一下耳垂上的骷髏耳環：「抱歉，因為這是一個阿姨教給我的獨門小技巧，我還沒怎麼告訴過別人，所以得慎重考慮一下要不要說才好。」

「是嗎？那我就試靠着自己的舌頭解開你的方子咯——沾一點你的秘制奶油嘗嘗，你總不介意吧？」

「嘛，自然，本來也是要被做成餐后甜點的夾層吃掉的嘛。」

黛薇兒用手指沾了一點打發的奶油放入口中，細細品味着。

「原來如此。果然味道很柔和，沒有添加太多的砂糖，卻仍然有淡淡果子的甜味。」

她用單手托住下巴，眼帘輕垂——應該是在仔細回味思考。

蜷曲的睫毛微微顫動，更顯得嫵媚動人。

「我知道了！」她打了個響指：「是不是馬斯卡彭乳酪？還是用檸檬、百香果汁的混合物來代替油石酸凝結輕奶油的自製乳酪。比例我嘗不太出來，不過看你這盛裝乳酪盒子減少的量，大概是1:3的比例進行混合的。」她輕眨一隻眼：「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水奚發怔了好半天，才以很小很低沉的聲音回答：「完全……完全正確。」

「看起來我的舌頭很靈敏嘛。要不要考慮去找個品酒師品菜師一類的兼職什麼的呢？」

「雖然我承認你天賦異稟，但做那種兼職還是不要吧。破解我的菜倒是沒什麼，如果輕易而隨便的破解了餐廳的特色菜，你怕不是要害得人家老闆沒飯吃了。」

「居然連餐廳老闆的感受都會考慮啊。不會覺得自己想的太多，又溫柔過頭了么？」

「這只是很正常的思維，根本談不上溫柔——不如說和『溫柔』這個概念本身相差的還很遠呢。」水奚的神情露出了片刻的落寞：「即便滿身污穢遭人討厭也沒關係，甚至從來沒想過其他的活法——真正溫柔的人，才不會有我這種糟糕的想法。」

「再熱心不過，即使現在，也是戴着貓咪圍裙在廚房裏忙前忙后的人，卻在說這種話啊……真是沒說服力。你所說的滿身污穢，是宰殺活物變成食物這件事么？」

「竟然連這個也能聽出來？」水奚目光躲閃了一下，微笑道：「不錯呢，一邊貪食著動物的血肉，一邊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面目可憎的偽善，一定說的是我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