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9章 負重

已經跑出了危險區的，獵豹、妮薩以及「欣欣」一邊。

「欣欣姐姐……大概是知道自己無法戰勝對方吧。她竟然和我交換了、使用了我的身體自爆，把我的靈魂與妮薩姐姐的絲線相連——」欣欣抽泣著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眼淚如串在一串的珠子似的撲簌撲簌地落下來：「為什麼要為了救我這種人失去生命啊。欣欣姐姐的生命明明比我的更有價值，為什麼要為了我犧牲自己——？」

「……」

妮薩沉吟半晌、苦笑道：「果然是這樣啊——怪不得中途我就感覺到線的彼端有一點點的奇怪，原來竟然是由於這個原因么——還真像是她的行事風格。」

白華一言不發、只是用爪子刨著泥土。

已經刨出了一個不淺的坑。

「喂、白花花，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感想？」

「呃……」白華猛地回過神來，以有些氣惱的口吻道：「為什麼都不商量一下，就要擅自做什麼英雄——難道就沒有大家同生同命共進退的選項嗎？！」

「正是因為做不到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吧！」妮薩冷淡淡地道。

「我知道！但是——」

「吶、聽好了，瞳——這件事和你理解的不一樣。」妮薩輕聲道：「她並不僅僅是為了救你才會自爆的。只要犧牲了你一個人的性命，我們都能活下來的選項是不存在的。她當時不僅僅是為了救你，也是為了救我們、才做出了最佳的選擇的。」

「最佳選擇？但是在我看來像我這種沒有價值的傢伙怎樣都好、最佳選擇應該您們全部都活下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

妮薩淡淡地道。

臉上的神情就像是冷酷無情的裁決者。

「欣欣」露出了頗為詫異的眼神——

「咦？為什麼——」

「很意外么，我會給出這個答案。」

妮薩眼鏡鏡片之後的淺灰色的瞳冷酷而無情。

「這……」

她遲疑了一瞬間，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是么。我並非那個白痴，既沒有愛心、也沒有良心，能夠和你們在一起固然有你們願意乖乖聽我講故事的原因，但是歸根到底還是欣欣她和你們的關係親密的緣故。不管平日裏怎麼嫌棄，對於我來說，肯定是那個白痴和白花花是最有價值的。你在我心中的價值完全無法和他們相提並論——所以如果有的選，我當然希望她活下來而不是你。」

「也太直白了吧。」

白華苦笑了一聲。

「是很直白、但是我認為話是必須得說清楚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她是人類幼崽而喜歡她、毫不猶豫地為她犧牲。她的生命沒有她想像的那麼有價值的事情，我必須得告訴她。」

欣欣默然良久。

徐徐地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我可是說了你的生命沒有價值這樣殘酷的話哦，你竟然還感謝我什麼的——」

「比起瞻前顧後的安慰、還是這樣的話更適合我。」

欣欣一隻手按在心臟、另一隻手按在了后肩上。

「這樣，我就能感受到重量。肩膀上的、心靈上的。背負着這份重量、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向前行走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