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8章 拼心

「是真的金子么？」

妮薩從她的手中奪過來，用指甲划動了一下。

「竟然還真的是……」

她環視了一下房間：「白華出去買晚餐的食材了，難道是那傢伙放進去的嗎？難道他中彩票了？我可不知道他有買彩票的習慣——」

她用手戳了戳盤子中那顆看起來很閃亮的銀色糖果——

「該不會這一顆是銀子吧。」

當她用手指輕輕地把它撥掉，掉在桌子上發出「咔噠」的聲響——

「……」

她扶了一下額頭：「到底在搞什麼，還真的是銀子……」

金子的糖果、銀子的糖果和鑽石的糖果——

那個女孩子顯然是為了提醒她，之前的一切並不僅僅是一場夢而已。

雖然杯子中的紅茶倒映出來的是欣欣的臉，但是、對於她來說應該更習慣那具機械的身體——那機械的身體才是陪伴了她最久的軀殼——

當時大腦中的那份數據現在也原樣保留了下來——

不對。

當時其實自己並沒有看到靈魂和兩具軀殼的適格數據。

雖然確是客觀存在於機械的大腦的，也就是來到這裏了之後仍然繼承下來了？

不不不，不可能，再怎麼說也不可能給她這樣的優待。

雖然內心的某個角落裏是這樣期待着的，但是卻還是因為僅存的理智否定着這種可能性。

如果只是因為一句「我拒絕」就得到了異乎尋常的能力，簡直就是一名主角應該有的標準待遇了。

但是、她並不認為像是自己這種人有足夠的資格做能夠被命運偏袒的主角——

不，準確的說，她認為命運已經對她這樣的人偏袒得足夠多了。

她本來應該受到懲罰的——

然而卻總是得到無端的偏愛因此而得到生命。

無論是瞳、還是身為冬雪，她皆沒有任何的理由便得到了命運天平的傾斜。

明明像她這樣毫無特點、一無所長的人並沒有他人為自己犧牲的價值。

欣欣的話，大體是因為覺醒后，在內心之中涌動的沒有習慣的、毫無理由的「良善」。

身為冬雪，卻不過是機械體設定好的功能、因此而展現出的才華，卻被一個一直為人類的身份迷惘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逃避自己身為人類真實的普通少女的崇拜感所挽救。

而代價，是永恆的消散。

兩個人皆是。

這份代價，哪怕只需要承擔一份，也已經是她所支付不起的。

如果說運氣也是才能的一種、那麼，她的才能大概全部都是運氣吧。

「所以說……你現在難道是在發獃么？」

妮薩以沾染著血的面巾紙在她的眼前晃動了一下。

「該不會是白華那傢伙準備給你的求婚驚喜吧——」

妮薩把鑽石放在陽光下照了一照。

圓形糖果的大小、切割的形狀甚為完美，成色也漂亮，沒有任何瑕疵——

如果把銀塊融化、大概會是個相當合襯的戒指。

「求婚？」欣欣搖頭笑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覺得也是——以正常人的腦迴路、又不是蘿莉控、也不喜歡自爆狂是絕對不會喜歡上你的——」妮薩的手指拈動着鑽石：「但是、如果是那傢伙的話——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毫不驚奇。」

「不、還是請你驚奇吧。」欣欣苦笑道：「因為不管怎麼想，白華喜歡你的可能性都比我更大吧。」

「可能性嘛、正因為沒有發生所以才叫做可能性。」

妮薩把鑽石、金塊和銀子摞在一起。

「而且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更類似於冤家吧。路窄的冤家。」

「路窄……那到最後不就是不得不並排了么？」

「其實也未必……說不定是必須要拼個你死我活哦。」妮薩的鏡片閃爍著藍光：「不過、我還是要恭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