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3章 人心渙散

「新的實驗材料？新的護衛——？還是單純的、屬於你們的新人？」

女孩緩緩開口，聲音冷冰冰的、沒有溫度。

但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千戀心想。

如果是自己處於這種狀態下的話，她肯定也是沒辦法以好聲氣來面對的。

不、不如說沒有怨恨，僅僅是冰冷也算是相當厲害的了。

「如果是新人的話，見到我僅僅是有一點點的驚詫、而不是尖叫着跑走，也是相當了不起的傢伙了。」

那雙赤紅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那雙微微泛藍的眸子上。

「那雙眼睛……這是個仿生人？」

「不、不是仿生人。也許叫做改造人更加合適——？因為靈魂的部分還是人類。」

千戀心想，自己的靈魂到底還能叫做人類的靈魂么？

再說如果只有靈魂的部分是人類、也不能否認這具身體就是純粹的機械這一事實。

「靈魂的部分是人類——？啊，原來如此，是你們的又一項見不得人的實驗成功了么。」女孩挑了挑眉、以一種相當冷漠的笑容道：「雖然我是討厭你的，宣未予。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個難得的天才——無論你是在什麼種族的，都是個難得的天才啊。」

「我知道我是天才。正因為我是天才、所以才很難理解凡俗的人所擁有的感情嘛。所以觀察不同的生物在不同的狀況下會有怎樣的感情變化其實也是相當有趣的——雖說其實我連『有趣』這個概念的感受程度也是很模糊的——不過總歸比看到一成不變的東西要好啊。單調的風景、會讓眼球爆炸的吧。」

「什麼有趣，分明就是惡趣味。」

「啊哈哈，我不否認這一點。不然我也不會面對你這麼美麗又楚楚可憐的生命遭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還能開心得笑出來了。當然，我也不是真的開心，只是假裝出來自己很開心而已——」

「既然連在仿生人的身體內注入人類的靈魂這種事都成為可能了、也就是你們那什麼可疑的召喚計劃也快要完成了？」

「每一次都是『快要完成了』，但是這僅剩下的一點點，卻是耗盡心血也很難拼搏得來呢。我雖然是天才、也解決不了這問題——畢竟所謂的天才，也就是天賜之才。我沒辦法與真正的『天』所抗衡啊。」

「是么？真遺憾啊，我還以為自己就快要獲得自由了呢。」

「嗯、你只能繼續遺憾下去了。未來是註定的、無論是怎樣的結局，你都不可能獲得自由——說到底自由也只不過是人為定下來的概念，每個人對於自由的定義不同。對於現在的你來說被綁縛在這裏是沒有自由，可惜也許等到你能逃離這裏的時候，你又會覺得這裏的牢獄生活是你迄今為止最自由的一段時間了——」

「絕對不可能。」她冷漠地道：「再怎樣我也不認為會比被囚禁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更讓人難受了。既然經歷過地獄之底，大概爬到哪裏都算是天堂了。」

宣未予苦笑了一下。

儘管千戀知道宣未予是沒有真正的感情的，但是在斜眼瞥見了他的表情時，她反而有了一種沒有感情才是他虛偽的面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