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6章 狂色

「哈啊，和風與自然親密接觸——您為什麼不直接說我因為心態崩了變成了一個暴露狂呢？明明那樣形容起我來更加準確——」

「儘管你是個變態，可如果為了形容一個變態就不得不說一些令人厭惡的詞語，我倒是寧願不說。」

「您這話聽上去簡直就像是在我的面前、您把自己當成了正常人一樣。」

「難道不是這樣嗎？我的確異常，可之前的校長先生比起來也是這樣——可是我有自信若是和你做對比的話、就相對像個正常人了。」

「得了吧。」沈單城不屑地道：「瘋批還要排出個高低來么？都是一樣為他人所不容的異常者，我不認為您還在追求走回到正常的軌道上那又何必還要按照那標準來衡量自己呢？這樣看起來就好像您還對所謂的【正常】有所留戀一樣——就像是之前的那個我。在被揭穿的一刻，其實可以什麼都不做，卻還是選擇了自我了結，正是如此才會進退維谷、受人厭惡。」

關於愧疚的一步步踏入瘋狂，和優雅地接受了自己的瘋狂，哪個更瘋——

千戀放在天平的兩側衡量了一下，暗想，沈單城方才所說的實在是有道理——

瘋子還要分出個級別什麼的，無論怎麼衡量、最終的行為也不會有什麼高低差別。

「這沉默，我就視為您認可了我的話了？」

「聽起來像是歪理，可是我又沒什麼可反駁的。」

「啊，那就是所謂的世界觀不同了吧。世界觀不同的兩個人，也許會得出相異的結論來，可是卻是誰也辯駁不倒誰——最後都只能視對方的話語為歪理。如果不用這樣的話來勸服自己，把自己一直以來信奉的信條都一條條撕毀，活着就會變得很困難了——像是剛才飲鴆自盡的我一般。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每個教派倒下的時候，曾經的狂信徒發現自己是被洗腦的事實之後，都會瘋狂詆毀教主——那其實就是被另外一個相當有道理、正確的信條反洗腦了。如果不能理解正確不止有一個、信念也會因為人的經歷而有所不同，當認可了另外的人是正確的，就會否認自己曾經的正確——」

千戀思考了片刻，道：「看起來你好像對宗教很有研究？」

「不，並不是對宗教很有研究，只是感興趣看了些許而已——而且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做類似宗教洗腦的事情，即使未曾看到過，也稍稍了解運轉機制。」

他對於自己的行為認可度更強，也更加沒有歉疚心，作為敵人將會是個相當危險的對手——

自己印象中認識一個類似的人——是一個比沈單城的關係親密得多的，她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那個人的名字。

似乎是被鎖頭鎖在了幕簾之後，需要親眼見到那個人才能想起來——也許是沈單城的這個造型混亂了她的認知——

「你是在模仿誰嗎？」

「牆壁上現在還沒有眼睛。」沈單城回答了之前的那個問題：「還有——您認為我在模仿的人，現在好像還沒有出生。這麼想來也許他是在模仿我，也許僅僅是個巧合，誰知道呢。」

長長的階梯終於走下了盡頭，沒有水銀也沒有火焰——

「您之前皺着眉頭，是擔心我把您帶入死地嗎？」沈單城彈了一下頭髮：「我沒有那麼視死如歸，所以——您擔心的事情大概不會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