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1章 歸月

「其實呢……也不是多麼嚴重的大事。就是當着一個新媽媽的面把她的女兒殺掉了而已——不是普通的殺死，而是虐殺。還有在一個最好面子的傢伙、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斬下了他的頭。可惜結果都很讓人失望——哪怕只是演技，他們在我的印象中本來都是很能保持風度的，結果卻無一露出了醜陋癲狂的樣子。」

她輕描淡寫地說道，彷彿是在說「今天晚餐的土豆有一點太咸了」那樣淡然的臉。

那一抹水仙花一般的迷人笑靨也沒有從她的兩腮消失。

「……」

「小妹妹，你怎麼又在發抖啊？我又沒說要虐殺你、你何必自己害怕起來了？還是說在這裏呆得太久了，你想要去上方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如果不是安雅提醒，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的自己竟然抖如篩糠。

「吶、我就說——」沈單城扯了扯唇角、一副「別掛我沒提醒你」的口吻：「你最好不要聽嘛。如果我是變態、莫憶那傢伙是究極變態、宣未予是先天性人格缺失，那她絕對就是原發性毀滅型精神病。被她盯上的哪怕是世界，她都要毀滅給你看——」

「很……很好……」

哎？

瞳發覺自己想要說的話、和實際上吐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她是想說「很可怕、確實後悔了」，可是吐出來的卻是誇讚的詞語。

身體的發抖此刻比起恐懼也更像是戳中了興奮點才產生的反應。

她本來以為這也是安雅的催眠，然而安雅卻露出了比自己驚愕得多的表情。

可以想見，若是想讓安雅這樣的存在露出驚訝的表情到底有多難——她也知道她的演技是很厲害的、可是這裏到底有什麼演戲的必要，她倒不是非常想得通了。

「喂、丫頭。」她臉上的笑意全無、猶如刀劍一般寒冷的眼神鎖在了她身上：「如果我沒有聽錯，你剛才說的是『很好』么？」

瞳本來以為她那純潔如水仙的模樣就是最強的武器了，只要她稍微露出笑容，根本就不愁其他人的心不被她所俘獲——

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能露出截然不同的樣子來。

冰冷、霸道、給人以無從爭辯的印象——在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之前，你都很難想像那張臉究竟應該怎樣才可以做到這樣的無情冷漠——

只是在她的眼神凝結成冰的剎那、卻足以讓人忘卻她之前溫柔的表情。

似乎她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無法融化的冰山——

「嗯、嗯。」她肯定得點點頭，背後的汗毛都已經豎起來。

「很有意思啊，我倒是想聽你解釋解釋有意思在哪裏？」

「對從來沒有賜予過自己任何東西的空虛的概念、這個從來不曾善待過有些生命的奇怪空殼，如果所有人都能發自內心去愛、去保護才比較奇怪。如果一邊痛苦着一邊又不得不屈服，其實僅僅只是自己的精神耐性很差而已——精神耐性差同時又沒有實力——否則既沒有辦法發自內心愛着這個世界，卻又不選擇毀滅的理由，除了弱還有什麼呢？像您這樣能夠坦率說出來，並且真的具有實力，其實未嘗不是一種真情流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