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4章 軟刀

與此同時，她也因為太過於關注於這些人而忘卻了本應該儘力注意的——

那些沒有被命令過的人。

如果這個時候柯露麗瘋狂暗示其他的殺手、甚至就瘋狂暗示沈單城讓他們殺死自己，她又能做些什麼？

自己現在之所以無法輕易掛掉電話的原因，也是……

「終於明白了么？我聽說過真正的聰明人，全部都是不敢把自己當作聰明人的。他們生怕走錯一步、生怕輕敵一秒就變成敵人盤子中的餐食。所以貓哪怕深知附近沒有敵人，也會費力氣把自己的糞便埋起來，免得味道散出去……而你、則缺乏在安全圈之外的危險的思考。」沈單城輕聲道：「柯露麗大人寧願捏碎手機、也不願意和您一般計較，是她至少在殿下佈下的任務方面是相當正直的。可是，您除了被保障的幾個人之外，帝國其餘的高層若是想要讓您做什麼，是根本不受到限制的。就連我這只是遊離於權力中心之外的，隨便提供給柯露麗大人的手機，您都無法掛斷，這您就該知道柯露麗大人只使用特定的通話器是多麼令人感動的高潔了吧？」

莫樂南的嘴唇沁出血來。

忽然、哭了出來。

並不是縱聲大哭，而是很嬌弱的、像是弱勢的動物發出求救的從喉嚨中溢出來的極其細微的聲音。

「對……對不起，是我太過分了。請您原諒我——請您不要讓我聽不該聽的話。我還沒有活夠，我不想做聾子、瞎子、啞巴——」

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令人憐愛。

瞳以相當無情的口吻道：「你這種討厭的哭聲還是留給吃這一套的傢伙們或者保育員吧。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上一秒鐘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知道形勢對自己不利了就立刻示弱，你還真是天生的演技派啊。可惜我對於虛構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不如說我對於除了殿下之外的真實都不感興趣，所以不管你是真哭還是假哭都根本影響不到我。」

莫樂南遲疑了一下，不再傳出哭聲，而是以抽抽搭搭抑制性的聲音道：「我、我了解了，我盡量……盡量以不惹您心煩的語氣——」

瞳粗暴地打斷了她：「可算了吧，無論是你使用什麼語氣都是一個樣子。嚶嚶怪似的只要我一聽到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扎聾，有閑工夫在這裏和我演，還不如早一點把你的廢話都倒乾淨了。我雖然現在好像很閑的樣子、可是我也不是一直都很閑的，我也有不少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如果你只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情緒，你大可以去找你的家人閨蜜朋友去吐苦水——」

瞳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聲音倏然軟了下來：「哦、對了，對不起……」

「欸？」

被瞳倏然軟下來的聲音搞得有些迷糊的莫樂南忍不住出聲：「為什麼……？」

「我忘記了，你的家人全部被你自己害死了吧——不對、應該說是大義滅親。而像你這種傢伙，也是不會有朋友的不是么？」

瞳輕慢的，把柔軟的刀子捅向了莫樂南的心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