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1章 脊背

「為什麼？」她微微側轉了一下頭：「難道說被您殺死的人，就再不能復活了嗎？」

「如果我要是能做到這一點的話、估計你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那——？」

「被我殺死的人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回到原點——並且這個原點只是無限接近的某個世界。而在這個世界就是已經沒有希望的了，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她低聲重複了一遍、點了點頭。

「我了解了。」

「這麼快？」

「如果您能使用更加細緻的說法，我能理解得更快——」

「如果我使用更加細緻的說法，那麼你花費在聽我說話的時間就會更多了。稍微折算一下、反而倒是會浪費更多時間——」

「那是你在您認為我一定能理解的前提下的，如果我沒能迅速反應，你還要花費時間解釋的話，明顯是從最開始就使用細緻的說法更為合理。」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認為我們現在的對話是沒什麼意義的。」她聳聳肩。

「不過，這樣的交流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避免的。無論怎樣，我們之間都會觸發這樣的對話。」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吐槽一句，甚至連抱怨都算不上。」她的手按住下巴：「其實更應該抱怨的是你那群朋友。他們其實是很緊張你的——又或者是莫名的完美主義，他們絕對不會容許一個完全斷絕了可能性的世界。哪怕那份可能性猶如螢火之光，他們也會努力捕捉到手上，可是一旦光輝完全黯淡下來、他們就會徹底選擇放棄。」

她停頓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嗤笑：「你知道他們天真成什麼樣子了嗎？他們甚至連我的性命都不想放棄。那個所謂的完美世界，竟然希望我也一起活下去——我到底有什麼活下去的價值啊？活着和亡者也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只是空蕩蕩的一具空殼，只是會呼吸的屍體，看到過的故事實在太多，以至於現在任何東西都已經激不起我內心的感情。像我這樣的人，就算是真的救活了，到底能有什麼價值？尤其是，害我受傷的人還在保護着我的火苗，這種偽善就更加令我作嘔了——」

她的話語已經非常直白了，直白得系統處理器迅速就得出了答案。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問道：「您——能不能轉過身去？」

「幹什麼？」

她抱住雙膝、做出了一臉警惕的樣子。

可是她的眼神中比起警惕，卻更多的是嘲笑的眼神。

彷彿在嘲笑她的無知與愚蠢。

「我為什麼要給你亮出脊背來，讓你在傷口上再扎一刀嗎？即使是你在傷口上撒鹽也是我受不了的。」

她屏住了呼吸、感受着從她的背後湧現出的赤色的光——

那些力量與自己的力量是非常類似的。

當然、她本來就是閉鎖在自己的內心世界——方才看到的那些影子，也全都擁有着和自己類似的力量，以至於她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這個女子，除了傷口之外、沒有和自己涌溢着同樣氣息之處。

解釋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