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營策

水奚倏然沉默。

原本就空無一物的心臟，卻被一種近似愧意的情感填滿。

半晌，才帶着難以啟齒似的表情：「不過，她現在已經——」

「已經怎樣呢？」歐陽千幻依然模仿著九十一的聲音，好奇似的問詢。

「你們有看新聞嗎？」

「如果過期一日的報紙也能夠被稱作新聞的話，那就是有。除了便利店的臨期便當，我也會順手拿一份報紙。」秦玦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道。

「那麼，你們應該知道，千幻阿姨並不是忙，而是——」水奚輕輕吸了一口氣：「而是已經不幸離開了這個世界呢。」

「哎？」

歐陽千幻從九十一的肩膀中短暫脫離出來，九十一跌坐在地上。

黛薇兒、秦玦、離秋楓交換了一下目光。

擁有着相似然而截然不同的天賦敏銳的他們，都在彼此的眼神中，領會到了對方也同樣洞悉了歐陽千幻目的的事實。

九十一的目光流轉之時，歐陽千幻以只有他能感受到的方式，傳達到了她的計劃想法。

因此，九十一，沒有接受水奚的攙扶，而是在地板上滑著向後退。

無止境的地獄的折磨，早已讓他失去求救的信念。然而只要他想那樣做，他的表情就可以比任何存在都更加激起心底的同情心與愛憐。

純凈的，湛藍色的眸中閃動着的透明的水猶如海浪中的粼光。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具體的日期已經記得不是很清了，但應該是很久之前的報紙報道過這件事——」秦玦咂咂嘴：「你也真是的，過於無能食量卻大、總也吃不飽肚子也就罷了。為什麼連各路新消息也不關心，其實只要守着的話，即使不是便利店也能撿到廢舊雜誌和報紙的，有試吃會什麼的消息當然更好、沒有集一沓廢舊報紙不是還可以賣一點錢嗎？」

「你都沒提過呢——」黛薇兒幾乎是質問怨怪的口吻了。

「我這個人雖然一向沒趣，最喜歡讓別人不自在。但是，像是歐陽千幻死亡這種自討沒趣的話題我卻不怎麼喜歡呢。我再沒良心，終還是吃過她兩塊糖的。那也算是大新聞，如果想知道總是會知道的。如果沒能知道，倒是你自己的錯了。沒有聖賢書可讀，也沒有可以遮風擋雨的窗口，怎的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

「很久之前——？」九十一的掌在地板上按著，留下了一串汗漬的手印：「有沒有一個月？」

「遠遠超過了。」秦玦即答。

「果然，是撞見鬼了么。雖然，如果是那位善良的大姐姐變成鬼也沒什麼可怕的，甚至她來看望我我還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依然有些害怕。對恩人的鬼魂恐懼的我，不但是個弱小沒有能力的傢伙，還是個相當差勁的人。」

「也就是說，你上個月看到千幻阿姨了嗎？」

「別信他的。看他的小藍眼珠子澄明透亮像是海藍色的寶石一樣，視力卻並不像是看上去那麼清透。絕對是隔得太遠，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