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2章 籠外
晚餐的時候,看到他渾身是血、拿勺子都拿不穩卻被主人要求要大口吃東西的時候,着實把她嚇了一跳。
「主人、他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不小心跌倒、撞傷了——你說是不是?小子?」
主人的臉上帶着毫不在乎的淡淡的笑容。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強迫自己保持着端正的姿勢吃飯、但是卻還是滾落在地上一塊。
凳子被踹倒了。
如果不是因為從小被灌輸了病態的禮儀,她想她現在已經尖叫起來了——
「竟然敢弄髒我的地毯,你用嘴叼起來吃,之後用舌頭把整個地板舔乾淨——如果我發現了一點污漬、小心我剪斷你的舌頭——」
他很認真地將地板清理乾淨了,但是——
還是失去了舌頭。
並且因為她中途去看過了他兩次,將她的兩隻眼睛打傷了。
在培養的島上,也有刻意被培養成這樣個性的孩子——
她每次看到的時候都覺得他們很可怕——
可是、實際上看到了主人之後——主人顯然不是在島上經過培養的,但是卻比她見過的最可怕的人還要可怕得多。
每一刻都是窒息的生活。
當然,他們的主人僅僅是對待他們如此的殘暴。
對於身邊的每個人,似乎都是相當溫柔的——
她曾經隔着門縫看到過他和順的笑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兩重人格。
在一次目睹着他被毆打的時候,她忍不住脫口問道:「為什麼對待我們就不能像是對待其他人那樣溫柔呢——」
「因為,我並沒有在他們身上花費同樣的價錢。而你們是我買下來的。既然是我的所有物、我當然想要怎麼虐待都是可以的——」
他呼出了一口氣:「如果我要是能把這個世界買下來就好了、可惜我做不到。其實每一次賠笑的時候我都感覺到噁心,所以就更想要兩個沙包來穩固我的情緒了——」
「我們——不是沙包。」
她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臉上挨了一記耳光。
「即使原來不是,現在也是了。即使是最值錢的黃金花瓶,我買下了所有權、我願意用來當垃圾桶,都沒有人管得着。實話實說,我對你們算是客氣的了。介紹我的那個人,他經常會買各種各樣的人,然後把他們做成是標本——認為這樣能夠留住更永恆的性命呢。」
「那個人是——?」
說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名字。
說起來、那還是島上相當受歡迎的買主。
大家都認為他謙恭有禮,但是——
據說、無一倖存,全部都被他殺死了。
就像是受到了衝擊一樣。
在之後的日子中,漸漸地也得到了一些曾經的朋友們、認識的人的下落。
竟然和島上所說的不一樣,是悲慘的居多——
啊、仔細想一想,之所以溫柔的案例只有薄薄的一冊,是因為絕大多數都過得很凄慘啊。
只要把凄慘的一面遮蓋住的話,就會有自己腦補出來的桃源鄉了。
虛幻的,擁有一切的、既自由又美好的桃源鄉。
儘管他們連自由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只是知道離開了島,就是自由——
結果、只不過是進入了,更加瘋狂的籠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