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心被我處刑啊,小子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從牙縫中擠出頗為凄慘的聲音:「不……求求你,不要……叫醫生……我會很聽話的,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是不……不想見到醫生。我會……會死的,會被他們殺死的。」
這是把醫院當成什麼地方了?那是治病救人的,也不是培訓殺手的屠宰場……
不過話到了嘴邊,黛薇兒卻說不出來。
她下意識地撫了一下肩膀。
啊啊,總覺得這種話由自己來說,半點說服力也沒有。
「喂喂,小子。把手放開,你還要抓多久啊?藉著生病佔起便宜沒完了?」君山銀針把他的手和黛薇兒的手硬生生分開。
「被握個手我又不損失什麼。而且啊,從一般性角度考量,反而還是我賺到了——比如我要是把剛才被握手的事情和被他偷吻了額頭的事情對小詩或者吟歌說了,她們八成會連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他吻了你額頭么?」
「嗯,雖然說不見得就是是故意的……」
「這樣啊。」君山銀針和善地笑了笑:「小詩和吟歌是什麼態度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倒有點想殺了他了。」
他戳了戳玖疏言燒得通紅的臉頰:「小子,請問你是想死於意外性交通事故呢、被毒殺呢還是說想要被切割成完美的形狀被重新組裝呢?如果你覺得這些死法都太LOW了的話,我可以破例用我腰間的處刑劍處刑你的。」
「畢竟我是這種身體,其實不勞您動手,我多半也會病死吧。」玖疏言臉上掛着苦笑,呼吸急促地發表著半自虐式發言。
「好像也有道理耶?」君山銀針在他前方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來:「行吧,反正你小子也放棄治療了,我就坐在這裏等你斷氣。」
「可以的啊。」玖疏言認可了似的輕輕頷首:「我不在意。」
「不不不,我開玩笑的,你不是當真了吧?」君山銀針以手背拍拍他的額:「還是發燒溫度太高,把你整個人燒傻了?」
「沒有。雖然有點昏昏沉沉的……使不上力氣,可我覺得我的大腦還算清醒。我覺得我就是這樣停止呼吸也沒關係。」
「可別。薇兒!你趕快去屋裏找兩貼退燒貼和……,嗯,稍微等一下……」
他頓了頓,問玖疏言:「不想看醫生,退燒藥你總能喝吧?」
玖疏言點點頭,君山銀針才重新轉向黛薇兒:「再拿一盒退燒藥出來,順便燒一壺熱水。」
黛薇兒「嗯」了一聲走開了。
「雖然嘴上說着想殺了我,實際上您卻是個無法見死不救的大好人呢。」
「不是人,是妖精哦。」君山銀針櫻色的薄唇上揚。
他笑起來實在好看,像極了盛開的花菖蒲,平和溫柔,同時帶着一抹揮之不去又不甚明顯的淡淡的苦澀。
玖疏言的表情也似是看呆了,好一會才「嗯?」了一聲:「什麼妖精?」
「我隨便說說,你別放在心上。拿葯的事情也請不要在意。」他選了一個玖疏言看不到他表情的角度轉過頭去:「我不是好心相救,你是死是活和我半點不在意——只是你若是在這裏停止了呼吸,我和薇兒都會很麻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