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蓄意解約
這不，還沒等侯琛這邊消氣，那邊趙任龍就又來發難了。
梁亞青出差沒在，會議室里趙任龍一家獨大。只見他穩穩端坐主位，神情嚴肅。
「方總，你們月初的活動，市場反饋不是很好呀！」
方生平一聽這是來者不善：「那趙總的意思是？」
「商場櫃員跟我反應，活動創意馬馬虎虎，沒達到客戶引流目的。」
王瑩似笑非笑：「趙總，您話可不能這麼說。風頭被蓋過去，也不能全怪我們吧？是！一開始活動創意和時間都是我們定的，可你們想要沾國際大牌的光，才推辭了一周。再說創意，我們最初提的你不用，非要用你自己學來的，執行也是你指定的活動公司，這從時間到方案，再到執行，都是你的意思，怎麼沒達到活動效果就是我們的責任了？」
王瑩一向跟趙任龍不對盤，因此說話從來不留餘地。
趙任龍冷笑：「我承認，各環節都是我把關，那因為我要對預算和品牌負責，你們的職責，就是把我的想法包裝出來，達到利益最大化，不然我要你們傳媒公司有什麼用？」
幾個人對視一眼。趙任龍今天擺明了是要找茬兒了！
王瑩也冷哼：「有多大的權利，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你從頭到尾大包大攬，連細微之處都不放過，怎麼到你承擔責任的時候就慫了？」
趙任龍好笑地哼了兩聲，彷彿聽了多麼荒唐的話：「方總，您倒是說句公道話呀！」
方生平勾了勾嘴角：「趙總認為，怎麼說才算公道？」
難得他帶笑的眸光中透出幾分犀利。什麼是公道？跟你服個軟，給你個台階下就是你要的公道了嗎？
在原則問題上，方生平向來是寧可沉默也不迎合。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梁亞青能客觀對待，這也算是兩家公司共患難的革命友情。
趙任龍面色不好看：「好！我知道對於你們來說我是外行人，我水平有限，所以我也不跟你們專業人士叫板兒，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認。因為我一直相信梁總的決策，也敬服你們侯大總監的才華。但問題是你們現在不拿我們小公司當回事兒，工作都交給底下人，這種怠慢，嚴重影響到你們公司的服務質量啊！」
趙任龍轉向侯琛：「侯總監，你說是不是？這就像我買了一箱精品水果，結果只是上面一層好看，底下你給我一堆歪瓜裂棗，這不是我矯情，而是你們的誠信問題吧？」
侯琛本就憋了一肚氣來的，現在趙任龍又不挑時機地送上門來吵架，他當然來者不拒：「趙總，你是在說我不管洵美嗎？笑話！哪一次策略不是我經手的？哪一場活動不是我們開會討論的？如果你僅憑藉主觀臆斷就斷定我消極怠工，那我只能說你想故意找茬兒！」
「你說我？故意找茬兒？你這是工作做不好還反咬一口吧！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見對方還在那拿腔拿調，侯琛火氣外漏，當時就拍了桌子：「趙任龍，別以為你下了個套就能把我們都裝進去，今天我還就把話放在這，多行不義必自斃！好之為之！」
趙任龍遺憾地咂咂嘴：「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無話可說了。合作關係這麼嚴峻，我只能建議梁總換一家廣告公司。不過，是你們違約在先，違約金的部分我會跟梁總求情，畢竟合作了這麼久，你們也為洵美帶來過輝煌，梁總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他日相見，面子上也過得去……」
「我呸！誰跟你他日相見？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王瑩按住的爆豆的侯琛，剛想說話，方生平先接了過去：「侯琛你先坐下歇會。趙總今天一定是心情欠佳，才會藉機發作咱們。咱們也別當真，合作嘛，都會有磨合期。」
侯琛已經爆了，趙任龍哪有鬆口的道理：「方總，你也看見了，是你們侯總監先爆的粗口，我趙任龍不敢說是正人君子，但辦事上絕對是給大家留面子的。他如今這樣，不是我矯情，是真的沒法繼續合作了！」
方生平扯了扯嘴角，真真假假地道：「趙總，你是明事理的人，就從剛才你肯承認自己有錯，我就認可你這個人。你擅長把握機會、懂人情事故，更重要的是你還識時務。只是嘛……有時候太容易操之過急了。」
趙任龍皺眉，方生平的話直戳他軟肋，若不是忌憚這人和梁亞青的私交，他還真想死皮賴臉地懟回去了。
方生平見狀笑了：「趙總，這樣才對嘛！你要做大事，首先要沉住氣。這就像一家公司利潤高峰期在什麼時候你最有發言權了，在那之前該做什麼你也最有發言權，是吧？」方生平暗示着什麼，見趙任龍懂了，接着到地：「況且，我們無心跟你作對。可倘若你喜歡劍拔弩張的氛圍，我們也很樂意奉陪。」
趙任龍豈聽不出話里威脅，但表面還是冷然：「方總您不用扯這些沒用的，今天我話就撂到這兒，合作，進行不下去了！我脾氣再好，也不能容忍你們乙方的潑婦整天在背地裏罵我！換成是你，你能容忍？」
王瑩翻了個白眼，方生平示意她稍安勿躁：「趙總，您這麼說恐怕有失風度，您和王瑩的矛盾，哪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不過，這倒讓我想起一件事情來……當初，幾個廣告公司的業務一起和梁總吃飯，席間，有個高胖子拿一位女對手取樂，後來被梁總罵走了，不知道你聽說過這件事嗎？」
趙任龍拳頭攥緊，還真是綿里藏針啊！他壓下怒火，乾笑道：「還真沒聽說，看不出我們梁總除了工作上雷厲風行，對性別歧視也絲毫不容忍，真讓人佩服。」
方生平也笑道：「梁總的原則是其次，咱們現在要解決您和王瑩的矛盾，我覺得還是得找梁總來評評理……」
趙任龍尷尬擺手：「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不用勞煩梁總，況且，梁總這次出差要談一筆大訂單，忙得很……」
「哦？」方生平抓住他的重要訊息：「既然是大單，梁總怎麼能自己去呀？」這麼大個營銷總擺在這裏，不帶出去混個臉熟？
趙任龍自知語失，強裝鎮定道：「呵，溫助理陪着去的。」
方生平咧開嘴角：「那您是主動要求留下和我們私聊的？」
趙任龍連忙搖頭，佯裝好笑：「我當然是梁總讓我……」
「嗯？」
方生平故意挑眉等他說完，但趙任龍哪裏說得下去？如果梁亞青有意不讓他見大客戶，就是已經提防他了。如果他主動申請留下，那就等於承認自己要在梁亞青不在的當口與樞途談解約。是或不是，他都裏外不是人。
「方總，公司內部決定，不方便跟你透露。」趙任龍強壓尷尬：「不過，既然你都開口求情了，那咱們下不為例，但侯總監以後要多為我們洵美上心，不然我可不讓。」
趙任龍給了台階，方生平卻為難地道：「這個暫時有點難，因為接下來一個月侯總監要帶隊出去閉關，你也知道他們搞創意的，有時候就是矯情，讓我批准不是，不批准也不是。趙總，理解萬歲啊！」
趙任龍鼻子氣歪歪，心道這是登鼻子上臉啊！
方生平自顧說下去：「好在當初洵美全年推廣計劃做得很完善，底下人按部就班推進就好。至於執行人，你如果不滿意王瑩，咱們可以換。大劉辦事穩妥，我看就先讓他試試！趙總您覺得呢？」
大劉？故意換個男的來？
「好！」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趙任龍暗暗發誓有機會一定不讓他們這群人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