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他還是放不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他還是放不下

成子睿在晚上前又過來了,見門就直接問梁月熙。「姿月過來給你看診了?」

提起姿月,梁月熙心中的疑慮又翻了起來。壓下這些疑惑,她實話實說。「雲妃娘娘將她打出去。」

「打出去了?」成子睿突然笑了,「在七王府里她倆就不對付,現在雲妃有了脾氣,姿月又覺得自己受了委屈。沒打起來就是好事。」

梁月熙也隨着他笑笑。

不過……

「姿月為何委屈?是因為……」

成子睿好整以暇的睨着她,接下她的話。「為何委屈?因為雲妃成了娘娘,而她只是醫女?」

從竹雲點醒了梁月熙之後,她在成子睿面前就自然了許多,再加上這段時間來成子睿一直寵着她,她的膽子又重新大起來,好在從不恃寵而驕。

「娘娘說她們都是一齊從王府里出來的,皇上既然封了雲妃為娘娘,又為何只是讓她做個醫女?」

成子睿輕哼一句。「因為她太蠢。」

這話倒是跟竹雲說的一模一樣,聽得梁月熙不由的笑出了聲音。

「你笑什麼?」

梁月熙把竹雲當時的話說了一遍,嘆道:「果真是在皇上身邊待久了,連說話語氣都一樣了。」

成子睿的眸色深沉如夜,「你覺得雲妃如何?」

「她心好人善,不爭不搶,又事事看得通透。雖然毫無家族依靠,可任何人都欺負不到她。」她說話溫柔,眼中卻儘是認真。

「你跟她倒是交好。但你別忘了,她把你弄進宮裏可是別有用心。」

梁月熙看着他莞爾一笑,「有什麼關係,我能遇見你,那便夠了。」

成子睿心神一動,牽起她的手,兩人齊齊站在窗邊,一同望着外頭的風景。

姿月回去時候就已經打探過,得知成子睿果真是日日都在梁月熙那邊用膳,有時候更是直接就歇在那裏。一月裏頭別的妃子能見他一次兩次的,就已經算是夠臉的了。

竹雲的威脅尚在耳邊,姿月惴惴難安了一晚上,生怕成子睿會把她叫過去。在七王府時她就不止一次的栽在了童玉青的身上,現在沒了童玉青,可是還有竹雲和梁月熙。

姿月輾轉難眠一整夜,天蒙蒙亮的時候剛有了睡意卻被人直接拍門叫醒。她開了門,見是個眼生的小太監。

「皇上讓你去御書房外等著。」

宮裏頭誰不是捧高踩低的,昨天她在竹雲那邊把事情一鬧,現在宮裏頭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雲妃不對付。雲妃在宮中的位置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誰敢得罪?姿月這麼新來的醫女自然就沒人待見,連帶着傳話的都不願意正眼看她。

小太監傳了話就要走,誰知姿月卻一把將他抓了回來。

「你怕不是皇上跟前的人,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小太監推了她一把,「我到底是不是在皇上跟前做事的,一會兒你去了御書房自然就知道了。倒是你,一個小小醫女還妄大自尊,這裏是宮裏,不是當初的七王府。毓妃吳妃都被雲妃娘娘給斗死了,你又在這裝什麼蒜?」

姿月緊握雙拳,恨得磨牙切齒。只是昨日竹雲那一巴掌都沒讓她注意的事實,倒是被這小太監一句話給提醒了。

成子睿叫她過去,怕就是為了昨天的事情了。

她進屋裏把自己收拾妥當,並未太招眼,依舊還是七王府時的裝扮。一路走過去的時候,耳邊一直聽見小宮女小太監們說昨晚成子睿又歇在梁月熙那裏的話。她怒從心起,但又不能發作,只能強忍着怒火趕到御書房。

到了那兒,果真就看見剛才傳話的小太監從裏頭出來。姿月越過他就要往裏走,小太監故意在她前面一擋,說「怎麼一點兒規矩都沒有?要見皇上就得在這跪着等。」

「你!」姿月臉色鐵青,只得將信將疑的跪下。

成子睿下了早朝,福公公就在旁邊提醒說:「皇上,姿月還在御書房前跪着呢。」

成子睿神情漠然,「讓她跪着吧。」

福公公跟上他的腳步,「那皇上現在是要去哪位娘娘那裏,還是要在宮裏頭轉轉?聽說這幾日御花園中來了不少新的花種,皇上不如過去看看?」

他突然頓住了腳步,「凌風在哪?」

福公公一臉為難,「凌風侍衛來無影去無蹤,也只有皇上您喊了他才出來。皇上你問老奴,老奴哪兒知道啊。」

成子睿又往前走了幾步,「讓到御花園來。」

說罷,成子睿已經大步往前走去,留着福公公杵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裏尋人。

凌風趕往御花園,一路上看見不少妃子站在遠處不敢往前,他便心知成子睿就在前頭。到了成子睿跟前,他屈膝跪下,「皇上。」

成子睿冷睨着他,「昨日為何不來回稟?」

凌風硬著頭皮道:「昨日屬下趕回宮裏時,皇上已經在熙妃娘娘那裏。屬下不便打擾,便……」

他小心的看着成子睿的臉色,見他並非是真的要發怒,便趕緊將昨天從桂南坡傳來的消息回稟上來。「近日桂南坡多雨,出行不便,俞翀便親自駕了馬車去京城裏接了位大夫給童玉青看診。」

「胎相如何?」

凌風把那大夫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大體是讓童玉青注意飲食,少貪嘴多走動,夜裏早些休息之類的。

成子睿聽到這裏便笑了起來,「當初在七王府里竹雲便看破了她,明明貪嘴卻偏要忍着,明明懶得不行又被朕困得難受,只得在院子裏瞎轉悠。夜裏不睡覺,也不知道在防著朕,還是在等人……」

凌風低頭不語,心中卻有些驚愕。

成子睿此番言語,莫非是心中還放不下童玉青?

「她還有兩個月就生了吧?」

凌風不答話,儘管這段時間裏成子睿萬般恩寵梁月熙,但此時他卻越發認定了成子睿依舊放不下童玉青的事實。

「安排一個醫術好的大夫,就在桂南坡到京城的地方住下,若是找不到合適的,那就從太醫院裏弄一個過去,讓他們有事就直接去那邊喊人就是了。」

「是。」

在御花園中又待了片刻,成子睿才離開了。

此時姿月已經跪了整整兩個多時辰,快要支撐不住時,才聽見身後傳來恭迎聖駕的聲音。她把身體伏下,等到那人走到自己跟前時,才喊出聲音。

「皇上萬歲……」

「皇上去了熙妃那裏。」

姿月猛地直起身子,怒瞪着站在她面前的凌風。「怎麼是你!」

「我不是說了,皇上去了熙妃那裏。」

「不可能!他不是只有晚膳前才會過去?明明是他讓我來的,他怎麼能跑去熙妃那裏!」姿月根本就沒有什麼理智,聲音尖銳的恨不得讓每個人都能聽見。

凌風開口嘲諷道:「你打聽的倒是清楚。」

姿月咬牙,站起來就往外走。「我不信,我要見他。」

凌風抓住她的肩膀,重重的往她往後一拽。「他?你難道不是他的身份是什麼?你難道還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他為什麼讓你跪了這麼久,你心裏難道沒點兒數么?」

姿月眼眶微紅,掙開凌風的手。「用不着你一遍一遍的提醒我。」

見她狼狽的逃開,凌風眸色沉了沉,打了個暗號喊來一名暗衛,片刻不離的盯着姿月。

兩日後,桂南坡。

秀蘭興沖沖的跑回家,對正在屋裏跟松伯閑聊的童玉青說:「聽說前面不遠處來了個大夫,醫術不錯,以後夫人你看診就不用去這麼遠,走兩步就能喊得着了。」

松伯疑惑道:「前面都是山路,哪有人家?人家既是醫術不錯的大夫,幹什麼不在京城裏看診賺銀子,非得要跑到這荒郊野外的做什麼?」

「姜叔不是摔了腰么,這都多久的事情了。連着兩天都找那大夫一看,腰疼竟然就都好了。要不是我剛剛碰到他,這事兒我還不知道呢。」

松伯來了精神,「老薑那腰可是看了不少大夫都沒看好,怎麼現在兩天就都好了?」

秀蘭直點頭,「都好了。從前姜叔腰板都直不起來,現在人家走路都帶風。爹,一會兒如果雨小一些,咱們也一塊兒過去,讓那大夫給你瞧瞧身體?」

松伯忙擺擺手,說:「我這也沒幾年活的了,不用亂造銀子了。」

俞翀與童玉青對看一眼,都勸道松伯應該過去悄悄。松伯架不住這麼多人,也只能勉強答應了。

用了午飯,雨果然停了下來。俞翀把馬車駕到門口,又去扶童玉青過來。

「你送松伯去吧,外頭太泥濘,我這走過去都費勁,萬一下了馬車路不好走也太麻煩。」

秀蘭一聽頓時也懊惱起來,「你們先等等,我去問問姜叔這路到底怎麼走,看看能不能直接把馬車停到那大夫家門口。」

童玉青喊住秀蘭,直說不用,自己跟着俞幟看家就成。臨走前,她把俞翀喊道跟前來。

「不是說好等我生孩子時直接去京城接個產婆過來么,到時候也用不着那大夫。你也用不着刻意試探,十有八九就是他安排過來的人。」

俞翀頷首,「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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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鎖深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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