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真相是殘忍的

江斜看着張潮生愣在原地，全身僵硬，面部肌肉還帶着些抽搐，這一幕他早就想料想到了。他拍拍張潮生的肩膀，「兄弟，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事已至此，你需要去面對，洛月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希望你比她還要堅強，為她撐起一片天好嗎？」

張潮生沒有說話，可能是面部過於僵硬，沒有辦法說話吧。

過了稍許，江斜把手搭在張潮生的肩膀上，湊在他耳邊是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吧。」

張潮生依舊保持沉默，他不知道江斜所說的失憶是怎麼一回事，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非常糟糕，說不定還會影響到他和洛月之間的關係。

其實，他的內心在抗拒，他一直在告訴自己他不想知道這件事，對於誰來說都不是件好事。但江斜今天之所以會開口，那就說明這件事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因為在杜洛月生病住院的時候，醫生也曾經問過他杜洛月是否有失憶過，但以他和洛月相處的這些年來看，她一定都沒有失憶的跡象。只是前對時間做了一些奇怪的夢，還以為只是發燒感冒所致。

張潮生在江斜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家咖啡館，儘管江斜不喝咖啡，但每次談論重要事情的時候，他都會去咖啡館。可能這是時下見面聊天的一種標配吧，雖然不奢華，但足夠安靜舒適。

張潮生依舊沒有說話，但江斜早已把他的內心看穿了，不是江斜有多麼厲害，而是他也曾經經歷過。當他第一次懷疑杜洛月真的失憶的時候，內心也是極其複雜的。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覺得你一定比我當時還要糟糕，你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卻是這件事當中最大的受害者，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江斜開始鋪墊了，他生怕張潮生扛不住。

「有什麼你直說吧，我都能扛得住。」張潮生終於冷冷的吐出了幾個詞了。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江斜還是有些小心翼翼。

江斜微微點頭，表示讓他直接說，別他媽的再廢話下去了。

「我也是來了北京才知道，洛月一直把你當她的初戀男友，同時你也這麼認為對吧。其實你並不是洛月的初戀男友，我才是他真正的初戀男友。」

江斜的話音剛落，張潮生臉上立即浮現出可怕的表情，他不是介意洛月之前談多少個男朋友，而是被欺騙的這些年。如果這件事從洛月的口中說出來，他也覺得沒什麼，女孩子嘛有時候就是喜歡撒小謊，博得男人的珍惜和疼愛。

但這個真相確實被自己的情敵兼洛月的前任告訴自己了，雖然前面江斜已經鋪墊了，杜洛月可能失憶的消息，這一刻的他還是無法接受的。

「我不知道你接下來想說什麼，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洛月真正的初戀，你是在我面前炫耀嗎？」張潮生面對這個平時挖自己牆角的人原本就有些敵意，今天又在這裏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小情緒早就爆發了。

江斜看到了張潮生眼裏的怒火，但他還是假裝沒看見，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自己有錯在先。「但洛月已經完全忘記了，她應該是跟你在一起之前就失憶了。她失去的所有記憶里都是與我有關的人和事，所以當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以一個全新的戀愛小白分身和在一起的，不受到我的任何干擾。而且我們在一起的那幾年裏，我也沒有碰過她，所以這一切的巧合，所以........」

「所以你會認為我相信小月沒談過是因為她的表現和身體對嗎？」張潮生打斷了江斜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之所以相信洛月是因為我信任她，而且她曾經談過多少個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但我始終待他如初戀！」張潮生義憤填膺的說着。

江斜完全是被眼前的張潮生給驚呆了，他從來都沒想到原來這個外面看起來很狹隘的傢伙，心胸居然這麼寬廣，看來把照顧洛月的重任交給他算是對的了。「好，我知道了，我相信知不知道真相你都會對洛月好的。」

「廢話。」張潮生的情緒還沒下來。

「我想你這幾天應該察覺到了，洛月的記憶力已經開始恢復了。例如她在夢裏經常會看見一個白衣少年在呼叫她的名字，這不是因為她發高燒所導致的而是當年的回憶回來了。而且現在是最佳的治療時期，如果錯過了可能會對她的腦神經有些影響，據我目前的猜測她可能是失去意識導致失憶的。」

「如果是說她當年是因為失去意識而導致失憶的，如果她一直都處於失憶狀態會怎樣？」張潮生畢竟還是年長些，問問題總是問在刀刃上。

「是的，我曾經也這麼想過，如果她一直處於失憶狀態，那就是最好的，既不會回憶當年的痛苦，也不會再遭遇記憶的恢復帶來的二次傷害。但因為我的出現，以及這段時光的相處，我身上的某些動作，或者某句話都會讓她倍感熟悉，不知不覺中，她的意識就會喚起她的記憶力。」江斜內心無比慚愧的說着。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已經失憶的？」

「我第一次來北京和她談判的時候。」

「那你既然知道，你的出現會導致她記憶力的恢復，那為什麼你還要來北京工作，成為她的同事，鄰居？？？」

「我.......」江斜一時無法辯駁，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因為一念之間他來北京了，儘管他知道後果不堪設想，但他卻一無反顧的來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和小月還有希望對嗎？」

「嗯。」江斜百口莫辯，只能默認了這一切。

「平時你挖我牆腳也就算了，我權當是小月年輕，但你今天非得要玩這麼大的，那我也只好奉陪了。」張潮生咬牙切齒的說着，或許這件事碰到誰都會是這反應。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確實不應該告訴你，但現在的一切都是為了洛月的健康，我需要你的幫助。因為你是洛月身邊最親近的人，治療期間，她的一舉一動都需要極記下來，然後告訴醫生，這樣才能對症下藥。」江斜在努力遏制張潮生的怒火。

張潮生的怒火已經上頭了，此刻他根本無法剋制，他只能握緊拳頭捶打沙發上的海綿。過了十分鐘之後，他看起來冷靜了許多了。

「還有什麼需要我該知道，統統都告訴我，但與治療無關的過去，你不必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也沒有，大概就是這些，還有很多細節上的事，我以後再慢慢跟你講，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先把這件事告訴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江斜弱弱的說。

「好了，我知道了。」

「對了，這件事洛月還被蒙在鼓裏，我也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

「這不是廢話嗎？不然你找我幹嘛。」張潮生再次打斷了江斜的話。

說完，張潮生就立即衝出去了，從理智上來講，他是可以接受這件事的，但從感性上來說，他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的。畢竟備受欺騙了這麼些，換誰，誰心裏都有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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