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在所不惜

陸寒澈將丹藥交給碧落，碧落接過，認真詢問：「這葯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這個你就別管了，你現在不是正需要它嗎？」

碧落道：「你去找季幼卿了是不是？大護法你不用瞞着我，三聖殿沒有煉藥師，而且也沒有神氣丹。除了她和她師父，這裏沒有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出丹藥來。」

陸寒澈沒有多說，碧落卻追問不停：「是流雲讓你去的？」

果然如此。碧落一下子就急了：「你為什麼要去，你和她的關係本來就緊張，你為了我去跟她要丹藥，她心裏說不定會覺得不是滋味兒，大護法你何必……」

「碧落。」陸寒澈出聲打斷她，「我會去跟他開口要這個丹藥，並非是因為風間流雲的原因，而是因為你。我的確是想要補償她，可你對我來說也如親生女兒一般。」

碧落所有想說的話都哽在喉頭，她都知道，大護法一直對她很好，可正因為如此，碧落才由衷的希望他能夠跟自己的女兒和好如初，如果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間接影響了他們，那碧落會很愧疚的。

陸寒澈當然清楚她的心思，於是笑笑說：「你不用擔心我，幼卿那邊我會想辦法的。畢竟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一時半會兒想要解開他的心結，還有些困難，至於你，難道有這個機緣可要好好把握，說不定還能藉機讓你的天魔功更上一層樓。」

他們修鍊修的就是這一絲機緣，只要抓住了，於自身有很大的裨益。

他雖然也懷疑風間流雲，可他願意把龍目果給碧落，可見碧落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重。尤其碧關山還要做主給他們定下婚約，短期之內他應該不會做對碧落和三聖殿不利的事情。

風間流雲來找碧落，卻見碧落正在發獃，於是走近問：「想什麼呢？」

碧落：「你讓大護法去找季幼卿要丹藥，你又在想什麼？」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現在你沒有完全吞噬龍目果的能力，只有配合丹藥服用，才能將它的功效發揮到極致。我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是有些卑鄙，利用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所以落落你要怪我的話，我也不會有怨言。」

怪他什麼呢？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自己嗎？如果自己有本事，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又怎麼會讓大護法陷入兩難的境地？

「流雲，我不想這樣。當初我幫大護法，也不是想着有朝一日他能夠回報我什麼，我……」

風間流雲抱住她，安慰道：「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的，你並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壞人他來做就好，碧落只管變得強大，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更好更長久的在一起。

落落啊，再快一點吧，我已經要等不及了！

鑄劍爐。

季幼卿被人帶到鑄劍爐的時候，那裏只有碧關山一人。

季幼卿皺眉道：「叫我來有事？」

碧關山笑笑，抬手指了指鑄劍爐：「再有幾天這些劍會徹底的融合到一起，我的神劍就要煉成了，所以我特意邀請你過來看看。」

有病！季幼卿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碧關山見她沒說話，問：「你對這個不感興趣？別忘了，在這眾多的劍中也有你的那把，難道你就不想親眼見證一件神器的誕生嗎？」

季幼卿聳聳肩膀，毫不在意的說：「那把劍的主人並不是我，我對它也根本沒什麼特殊的感覺。至於你說的什麼神器誕生我就更沒興趣了！畢竟等這把神器出世，誰知道殿主會不會用它對準我呢？」

那把劍是陸寒澈的，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想跟陸寒澈扯扯上關係。不過撇開私人恩怨不說，那把劍的確也保護了她好幾次。季幼卿本來也不願意把那把劍交出去，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多說什麼。

碧關山盯着她的臉看了看，突然笑出了聲：「你這個人真有趣，如果不是立場的原因，或許我們兩個還有機會成為朋友。」

「別！」季幼卿全身都在拒絕這個可能性，「如果真的跟你成為朋友，那恐怕我以後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畢竟整天要擔心我的朋友會不會在背後捅我兩刀。」

這事光是想想就覺得晦氣！

季幼卿說話夾槍帶棒，像是故意氣碧關山的。可是碧關山聽到了卻笑得更大聲了。

「你是不是也像外邊的那些人一樣，覺得我野心勃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季幼卿挑眉：「難道你不是嗎？」

「呵呵！」碧關山說，「那些人只敢動動嘴皮子罷了，這些話從來不敢在我面前說，因為他們怕死。畏懼強者這是人的本能，當然我也並不否認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統一玄天大陸。」

「自從大戰以後很多門派都隕落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宗門新的勢力，大家劃分地域各自為政。近二十多年宗門之間鬥爭越發頻繁，死傷無數。天下大勢分久必合，所以才需要有一個人能站出來統一各方勢力，結束現在混亂的局面，拯救那些人於水火之中。」

季幼卿嘶了一聲：「所以你是想說這個能結束混亂的人就是你？」

碧關山淡淡道：「天下有能者居之，既然如此為什麼就不能是我？我乃堂堂魔域之主，難道不夠資格嗎？大戰之後我魔族退守魔域，在這個地方蝸居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出去了。」

聽他說了這麼多季幼卿終於明白了，碧關山覺得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拯救各個宗門，好像那些奮起反抗的人都成了不知好歹的了。

「你執意開啟血元陣，即使犧牲那麼多人你也覺得無所謂，這就是你說的統一和拯救？」

碧關山冷道：「我且問你，哪一任開國皇帝不是踩着無數鮮血才登上王位的？戰爭勢必會有流血和犧牲，只要最後結果是好的，這個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季幼卿：「即使你犧牲的是自己人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在碧關山的眼中，只要能夠成就霸業，什麼人都可以犧牲。

他只看結果。

只要結果最終令人滿意，那麼即使中間不擇手段，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因為史書只會由勝利者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