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相處之道

君無殤和李大寶避開其他人，到院子裏單獨聊天去了。

季幼卿則去了煉丹房，蘇燕燕一路跟着，見她十分淡定，忍不住問：「幼卿，難道你就不好奇他們兩個在聊些什麼嗎？」

季幼卿一邊擺弄藥材一邊說：「我相信君無殤，他是成心要避開的，那就肯定不太想我知道。我好不好奇也都沒什麼，該說的時候他會說的。」

蘇燕燕似懂非懂：「可是夫妻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相待，沒有秘密的嗎？」

「坦誠相待是對的，可即便是夫妻也應該給彼此留有餘地。」

有些事情季幼卿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蘇燕燕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並非所有事情都是隱瞞，或許只是沒有到該提起的時候。

夜色逐漸傾壓下來，濃如重墨。

院子裏君無殤負手而立，自有一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

「你在想君應寒的事情？」

李大寶跟他倒是越來越默契了，這種事情也是一針見血。

君無殤點頭：「你說，如果他要動手會選擇什麼時候？」

李大寶沉思片刻，而後道：「半個月之後吧，太后壽宴。據說這次壽宴為了討太后開心還請了民間的戲班子，到時候壽宴上人多眼雜，趁那時控制皇宮是最容易不過了。」

「你和我想到一處去了，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李大寶脫口而出：「到目前為止這只是我們的猜測，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會動手。」

君無殤轉過身去，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我們需要給他一個理由。」

給他一個起事的理由，沒有就直接製造出來。君應寒心中早就已經積壓了不少的怒火，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種，就能將他全面的燃燒起來。

「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去做，這件事情有一定的困難，你可以選擇拒絕。」

李大寶笑了起來：「我現在把我和整個李氏的身家性命可都是壓在你的身上了，我還有什麼拒絕的權利。難道這就是你要避開她們兩個的原因？」

「算是原因之一吧。她現在心思都在季府跟血梧劍上我不想她分心，也不想把幼卿牽扯進來。所以有些事情只能用我們兩個去做。」

李大寶敏銳地察覺到他說的是「我們兩個」，「你也要去？」

「我有另外的事情。」君無殤給了他一份名單，「這是君應寒暗中聯絡的朝廷官員名單。」

「你不會是要我想辦法把他們變成我們的人吧？」

君無殤點頭：「這上面大多數的人都沒有問題，你只需要搞定一個就行了。」

「韓策年？」

「是。他是君應寒最信任的謀士，同時也是他的師父。」

韓策年這人心機頗深，當年太子重病，就是他攛掇欽天監說君無殤命裏帶煞，克太子。也正是因為這樣，使得裕帝對君無殤的厭惡才更上一層樓。

有他在君應寒的身邊，他的身上就如同多穿了一身鎧甲。

既然要做，那就要讓君應寒從最高處跌下，也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兒。

李大寶摩挲著下巴，這事兒是挺有難度的！

能答應跟君應寒聯手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君應寒肯定許了他們高官厚祿，要讓他們臨陣倒戈，只需要許給他們更大的利益就行。

可韓策年不同。他待在君應寒的身邊為他出謀劃策有許多年了，君應寒一直非常相信他。要讓他背叛君應寒，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讓我想想，怎麼樣才能令他們反目成仇呢？」

君無殤嘴角一彎：「疑心這種東西就像是一粒種子，既然種下了就會生根的。有時候哪怕明知道是別人在挑撥，但還是會忍不住去懷疑。這樣一日一日的澆灌，種子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

再堅不可摧的感情，只有小小的裂縫，也很有可能讓它崩塌成一盤散沙。

這就得看他們之間的信任有多少了，韓策年全身心的信任君應寒，君應寒未必就沒有一點保留。

回房的時候李大寶看見蘇燕燕坐在自己的門口發獃，於是走了過去。

「你回來啦。」蘇燕燕頭都沒有抬一下。

李大寶樂了，「我也沒出聲啊，你怎麼知道就是我呢？」

「這還用問嗎？從小到大你一直都跟着我，你的腳步聲我還能聽不出來。」

這話讓李大寶覺得莫名的愉悅，他和蘇燕燕坐在一起，伸出雙手揪着她的小臉問：「怎麼了這是，看你一臉的迷茫，有什麼想不通的來跟哥哥說說。」

「滾！」

蘇燕燕掙脫了他的鉗制又開始發獃了，可是看她的樣子是真的有事情想不通的樣子。

李大寶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溫柔下來：「究竟怎麼了？」

「子烆，你說我是不是不夠信任你？」

「恩？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我，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今天你和君大哥在後面商量事情，幼卿可以非常淡然地在煉丹爐里煉藥，因為她完全相信君大哥。可我就不一樣了，我滿腦子都在想你們在聊什麼。」

蘇燕燕癟了癟嘴：「所以我在想，這是不是因為我還不夠信任你啊？或者是我對你的感情不夠深，達不到像他們那樣？」

搞了半天，原來是在想這件事情啊。

李大寶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當然不是了。他們有他們的相處方式，我們也有我們的。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像他們那一種模樣。我喜歡你凡事都來過問我，也喜歡你對我所有的事情都充滿好奇。只要是你想知道的，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告訴你。」

「是這樣啊。」

蘇燕燕對感情的事兒有點遲鈍，只是覺得自己和李大寶之間，並不像季幼卿跟君無殤，所以覺得有點迷茫。

不過聽到李大寶的話，蘇燕燕又覺得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季幼卿是季幼卿，他們是他們，自有自己的相處之道。

「那你現在想知道我們在後院說了什麼嗎？」

蘇燕燕眨眨眼：「君大哥是不是讓你去辦什麼事情了？」

「恩。」

「很危險么？」

李大寶說：「不算危險，但有點棘手。」

蘇燕燕緊緊握住他的手，認真囑咐：「那我不問了，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啊。」

剛才腦海里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平平安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