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花非花，霧非霧

季幼卿突然這麼一問，倒是把周圍的人都給問蒙了。

蘇燕燕說：「幼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不是風間流雲還能是誰？」

在這兒不顧一切想要對付他們的除了那個人難道還會有別人嗎？

季幼卿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起伏：「那可未必。皎皎，你說呢？」

剛開始還一口咬定風間流雲的皎皎突然目光閃爍，甚至都不敢看季幼卿的眼睛。

「我，我沒有撒謊，真的是他逼我來的。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的，當然不想害你們。我只是想要離開這裏，回到崑崙去。而且他也說了，只需要我探聽消息，不會讓我做別的。」

皎皎說話的語氣突然帶着幾分抱歉，「我知道你們會到這河裏來都是因為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們可能早就已經出了死亡腹地了。可我也只是被逼無奈，請你們相信，我本人不願意做任何傷害你們的事情。」

呵呵，這話聽起來倒是言辭懇切，發自肺腑，不過季幼卿疑心向來很重，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主兒。

她伸手挑起了皎皎的下巴：「你剛才說的我當然相信了，除了羽昭大祭司，你是唯一一個能夠出入我們身邊而不被懷疑的人，風間流雲腦子也不笨，肯定會想到了利用你來探聽消息。可是我懷疑你的背後還有別人！」

皎皎一愣，「沒有了，哪來別人啊。」

君無殤緩緩突出兩個字來：「無雙。」

風間流雲的確逼迫皎皎做他的探子，所以嚴格來說皎皎並沒有撒謊，只是隱瞞了事情的一部分。

皎皎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慌亂，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你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呢，我跟無雙怎麼又扯上關係了，他是我最討厭的人了，我怎麼會幫他呢？」

季幼卿說：「你不必急着否認，等我說完，你再想着怎麼回答吧。你知道我懂得醫術更懂得煉藥，所以我的嗅覺總是要比別人靈敏許多。剛才我就已經聞到了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葯香味兒。」

「哦，你說這個啊，是因為羽昭。你也知道她身患怪病，我常常到無雙的住處去給她拿葯，所以才沾染上了。」

季幼卿搖頭：「不是。這葯里有安神散，主要是靜心凝神的作用，無雙貼身佩戴的香囊里就有這個。而且根據你身上藥香味的濃郁程度，要長此以往接觸才會讓葯香味兒浸入了你的皮膚之中，難道你們的關係已經親密到如此程度，貼身的東西也能隨意碰觸？據我所知你不是很討厭他嗎，又或者是我消息有誤？」

季幼卿的一番話突然將她說的啞口無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皎皎終於說話了：「你的確很聰明，心思細膩，總是能發現別人忽略的東西。」

這話就相當於是間接承認了。

對於她的誇獎，季幼卿一點反應也沒有：「聰明倒是談不上，只是疑心比較重而已。剛才說的一切只是我的猜測。」

皎皎從地上慢慢站起來，目光落在了對面人的身上，她忽然笑了：「也不知道當初我讓你來到這裏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結果卻早已經被看穿了。大家總是很喜歡聰明人，可一個人如果太過聰明就只會令人心生恐懼。

蘇燕燕忍不住了：「為什麼？那個無雙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為什麼要幫他！」

李大寶幽幽道：「能讓一個女人這樣為男人付出還能是為什麼呢？當然是因為喜歡他了。」

對於李大寶的話皎皎並沒有反駁，她只是平靜的說：「這件事情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無雙並不知道。我也是無意之中才發現他對天火有興趣的，正好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探聽消息。你們要殺要剮沖我來就好了，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無辜？那個無雙算哪門子的無辜啊！蘇燕燕直翻白眼，這條魚是被豬油蒙了心吧，竟然對那種人心生愛慕！

剛剛季幼卿說她還不算蠢，現在看來她簡直就是蠢到家了，被人賣了還在替人家數銀子呢。

君無殤面無表情：「你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我們還會相信嗎？」

「其實你們信不信也不重要了，反正現在我都已經落在了你們手裏，任憑你們處置了。」

皎皎忽然變成了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得蘇燕燕很想敲開她的魚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什麼，是不是全部裝的水草，要不然怎麼會對無雙那種人死心塌地！

季幼卿問：「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皎皎：「我當然知道了，他是這裏唯一的醫師。一般族人生了病都會找他醫治，他雖然很兇，也不是很愛笑，但是我知道他的心腸是很好的。」

「好個屁！」蘇燕燕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偷偷控制碧落，這種卑鄙無恥之徒也算的是好人嗎？

季幼卿說：「或許你之前認識的無雙的確是你描述的那樣，可如果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他呢？」

這下她可徹底把皎皎給弄糊塗了，「到底想要說什麼？」

「烏啼深中一種奇特的蠱毒，那是我師門叛徒江岸舟獨門研製出來的，這世上除了他，絕不會有人會使用這種蠱毒。這說明他來過這裏。」

「那又怎樣？」

「我跟師父兩個人用藥救人一向不同於常人之法，喜歡劍走偏鋒，尋常醫者根本就理解不了。所以有時候別人看到藥方還甚至會覺得我們不是要救人，是要殺人。我救烏啼讓他來幫忙，他沒有半點疑惑，這說明藥方上所有藥材的使用方法他都是知道的，因為知道所以不必多問。但這藥方除了我跟師父，別人是看不懂的。」

話說到這兒，很多事情就已經浮出水面了。然而皎皎卻不願意相信。

她臉色鐵青，咬着牙說：「所以你是想說，現在的無雙不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人，而是你們師門的叛徒？這未免也太可笑了！沒錯。之前這裏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但是他已經死了，是大祭司親手殺，親手埋的！」

他怎麼可能不是無雙，怎麼可以不是！

季幼卿看向她的眼裏藏着洶湧波濤，究竟是不是這樣其實她也很想確定自己的猜測。：「你要是不相信，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