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愧疚
火道列想殺錦娘的事情終究沒有瞞住，被古樾知道了。
古樾氣得狠狠給了他一個巴掌：「胡鬧！」
火道列脾氣火爆，可是對於自己的師父從來不敢違背半個字，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反抗。
他乖乖湊上前去：「師父你別生氣了，打我一巴掌不解氣，要不這邊你也給來一下？」
古樾把手高高舉起，結果還是沒能下得了手。
「你真是氣死我算了，自小脾氣就跟個炮仗似的，隨隨便便一點就得炸，也不多動動腦子。道列，那不是別人，是你小師弟的妻子！你小師弟還有那個孩子都已經沒了，難道非要她也死了，這一切才能夠了結嗎？」
火道列雙腿一彎，直直地跪了下去：「師父，這次是弟子莽撞了，弟子請求師父原諒，下次絕不會再犯。」
古樾長長地嘆氣，最後什麼話都沒有，離開了議事廳。
木長老把火道列扶起來：「師弟，你也別難過，師父他就是一時在氣頭，過段時間等他老人家氣消了就好了。」
火長老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接着他問，「五師弟呢，他現在怎麼樣？」
提起土長老大家都忍不住嘆氣。
金長老說：「自從五師弟看見北院起火，成日的就念叨他回來了，最後乾脆卧床不起。五師弟這是心病，非藥石可醫。」
水長老道：「他這是太過內疚啊。如果當年不是我們一時貪心，接受了葯聖族給的好處，也不會……」
那時候他們都處於瓶頸，修鍊之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們本就為了突破心急如焚。正好葯聖族給了他們一張方子，按照上面的煉出葯，可以幫助他們最快突破境界。
葯聖族的人還說，他們此番前來只是為了捉拿叛徒，並無意于丹塔門作對。而且要是讓錦娘繼續跟他們的師弟在一起，那麼再過不久他們的師弟就會被吸干源氣而死。
難怪小師弟從回來以後就一直精神不濟，而且神情恍惚，原來都是因為錦娘。
他們或許是有私心的，可最終還是為了梵音着想。他繼續跟錦娘在一起是不會有任何好結果的，他們的孩子也註定了會早夭，活不長久，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就此斬斷這孽緣。
收葯聖族方子的事情他們並沒有告訴古樾，還有之後錦娘逃回來，想要見梵音，也被他們拒之門外了。
至於那孩子……金道臨藏在廣袖裏枯瘦的手稍稍用力，不是他們真的鐵石心腸不願意救人，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連他們的師父閉關數月都沒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之策，更何況是他們呢。
其實梵音跟錦娘在一起，金道臨比任何人都生氣。
在他看來他的小師弟天資聰穎，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非常厲害的煉藥師，他不該被世間的情愛所耽誤。
如果把梵音比作是一把利劍的話，那麼錦娘就是鐵鏽，能夠讓劍變鈍，再也無法恢復往日的鋒利。
可是他沒有想到，錦娘跟她兒子離開，梵音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無所事事，整日酗酒，人就像徹底廢了一樣。
後來有一天他們幾個爭吵說起這些事情，卻被梵音不小心給聽到了。
金道臨以為他會發脾氣，沖他們怒吼，斥責他們欺騙了他，害了他的妻兒。
但是什麼都沒有。他很沉默，越是這樣，金道臨心裏就越害怕，彷彿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
果然，他竟然在後山悄悄種植血幽藤這種邪物，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
他永遠無法忘記，梵音站在一片血幽藤之中，冷冽道：「我不怪你們，怪只怪我自己沒有本事保護好我的妻子，還有兒子，所以這是我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他要血珠！
後來他死了，死之前他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他說：「我不會死，總有一天我會從火中再次回來的。」
回憶到這裏戛然而止，至今他們都沒有想明白，他為什麼會說這樣一句話。也難怪土長老看到北院的火表現會這麼怪異，畢竟北院曾經是梵音住的地方。
金道臨心想，不管是誰，不管他想做什麼，自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丹塔門現有的寧靜。
……
第二輪比試如期而至，這次比試規則很簡單。各門派派三名弟子出戰，三局兩勝。
第一輪比試是長生殿的卓秋對道山的弟子。
風間流雲搖開摺扇，「這三輪迴合戰我長生殿只會派這一名弟子，同樣三局兩勝，你們若是贏了長生殿自願退出。」
此言一出大家議論紛紛。
「好囂張的長生殿！」
「就是，竟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未免也太自食甚高了吧！」
小白私底下問扶芳：「你認識那個卓秋嗎，他很厲害？」
扶芳嗯了一聲：「他也算得上是莫凌天親傳弟子吧，實力很強，不容小覷。」
小白哼哼唧唧：「再厲害能有我厲害？我一道天雷下來就能劈死他！」
嗯，反正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卓秋對上道山弟子，原本見長生殿太過囂張，那名弟子準備好好教訓一下卓秋的，結果沒想到還沒在人家手底下過到十招，就被人一腳踢下了擂台。
卓秋抱拳：「承讓了。」
小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確實很厲害啊。
他問季幼卿：「如果要你解決那個道山的人，你最多用幾招啊。」
季幼卿伸出來五根手指，小白一看，欣慰道：「你比他厲害。」
小白的誇獎季幼卿卻並沒有很開心，因為剛才卓秋的速度太快了，甚至根本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他的招式，長生殿果然很棘手。
君無殤說：「卓秋用的都是長生殿中極為隱秘的功夫，招式詭異難測。道山的人從沒有見過，所以吃了虧，才會這麼快敗下陣來。」
「無殤，那個莫凌天真的說過想你去做他的接班人嗎？」
「嗯，怎麼想起問這個？」
他轉過頭就看到季幼卿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當了殿主，裏面的功夫是不是就可以隨便學了啊。」
君無殤啞然，原來她竟在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