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8章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裴衍！！！！」

原學棋大喝一聲，眼看着裴衍彈指間就要殺了這邊的人，當下再顧不得其他，只想着要阻止他！

裴衍那雙冰冷的再無一絲情緒的赤金眼瞳淡淡的瞥向他，只讓人覺得背脊一冷，原學棋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無法控制的寒意從心底泛起。

那雙眼睛實在太可怕了！

以前有楚泱在，似是壓抑著的兇殘獸性，而如今，楚泱不在，就再也沒有刻意壓制控制他的的人了。

失去了壓制的凶獸，可想而知最後會有什麼可怕的結果！

就比如現在！

「呵！」

裴衍低低一笑，倒是沒有再繼續，只是也沒有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那些人！

依舊保持着那副半死不活，痛苦猙獰的模樣。

原學棋看了眼丁則俊等人，又再次的看向裴衍。

他儘力的將心底的恐懼壓了下來，他深吸了口氣道：「裴衍，楚泱最後曾經說過，各歸其位，我想，她不會願意看到她犧牲換來的太平，最後卻毀在了自己所愛的人手中。你不能再給別人中傷你和她的機會，無論是你還是對她，得饒人處且饒人！」

「好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泱泱犧牲換來的是什麼？你們誰感激她，誰認真的感謝了她的犧牲？到最後，你們還不忘往她的身上潑髒水，這些人，嘴巴毒，落井下石，就是個人渣敗類，活着也是浪費空氣罷了，死了倒是挺好的！」

原學棋的話剛說話，裴衍尚且沒有開口，他就聽到從不遠處傳來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

原學棋尋聲看過去，只覺得對方有些眼熟，一時間倒是沒認出對方的身份來。

元一見過的，第一眼沒認出來，因為對方的外表真的很狼狽，等到人走得近了，認真的看了幾眼后，他才真正的認出來，這是韶陽，韶家的人，也就是楚泱的大哥。

韶陽神情木然的走到裴衍的面前，看都沒看裴衍一眼，徑直的走到之前那處深坑的位置，如今已經被填平，翻新上來的泥土潮濕還散發着土腥的味道。

他身上已經看不出什麼顏色，褲腿上都是泥濘，和往日齊整的貴公子模樣大相徑庭，打眼看過去，真的讓人不敢認！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沒看裴衍，沒看任何人！

裴衍自韶陽出現之後，他的目光為不可見的微微一動，最後又歸於冰冷沉寂，再無別的情緒。

「你是？」原學棋問道。

「我來接我的傻妹妹回家了！」韶陽說道，「但……來遲了一步，我接不到她了，也沒辦法帶她回家了。」

原學棋一怔，頓時反應過來。

是韶家的人！

韶家為國為民做了不少的事情，如今楚泱又是為了……

原學棋突然感覺無地自容。

從始至終，大家對楚泱都存在着偏見，而這份偏見中還夾雜着嫉妒不甘。

「抱歉！」原學棋低下頭，沙啞著聲音對韶陽說道，「楚泱為我們，為國家大義做出的犧牲，我們都會記在心中。日後，再不會有任何關於楚泱的污言穢語再次的出現，也會為楚泱正名……」

「你覺得泱泱在乎嗎？」韶陽語氣始終都是平平淡淡的，他輕輕的反問一句，慢慢的抬起頭看着原學棋說道：「你覺得泱泱在乎你們的看法，在乎你們的感激和銘記嗎？」

「她不在乎！」元一搶先一步的說道：「她之前就說過，她自己問心無愧，旁人的看法她無所謂！」

韶陽看着丁則俊為首的一群人，之前還大放厥詞，現在卻半死不活的模樣，不覺得一點解恨，也沒有感到一點興奮。

他冷冷的看着，人王的神格本該是守護人族，以人族的安危為己任，可韶陽並沒有這方面的覺悟。

他只是覺得失望，無盡的失望！

更感到憤怒和恨其不爭！

憤怒於人心的可怕可憎。

恨楚泱的一意孤行，為了這些人，搭上了自己的命。

原學棋被元一和韶陽的話說的更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韶陽扭頭看向裴衍，從出現到現在，第一次拿正眼看裴衍。

裴衍面無表情的與他視線相對。

韶陽動了動手腕，走到裴衍的面前，突然一聲不吭，一拳重重的打在裴衍的臉上。

四周一片驚呼，誰也沒想到韶陽會突然對裴衍動手，而偏偏之前氣勢驚人，讓人畏懼瑟瑟發抖的裴衍，竟是不閃不避，任由對方的重拳打在他的臉上。

緊接着，韶陽再次的揮出一拳，又是一拳打在裴衍的另一邊臉頰上。

裴衍依舊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冷冷的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表情都不見什麼變化。

兩拳之後，韶陽沒再動手了。

「死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你？」韶陽看着裴衍，低低的問道：「我明知道你們兩個不合適，我明知道你們兩個有一個人要死，為什麼當初不阻止你們在一起？」

裴衍一言不發，冷漠宛如木頭人一般的站在那裏。

面對韶陽的問罪不言不發，不辯不爭。

「是了，錯也不在你，我也有責任，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沒有護好她，明明早就知道可能會有什麼結果，卻一點也不設防沒準備，你有錯，我也有錯！」

韶陽扯了扯嘴角，突兀的問道：「裴衍，你現在在做什麼？你自己的沒用，是打算遷怒他人？你是打算讓那個泱泱的犧牲最後都毀在你的手中？你覺得……你又有什麼資格？」

一直沒動靜的裴衍，突然渾身一震，心臟驟然收緊，彷彿被什麼東西用力的攥著，疼得他呼吸困難。

他……沒有資格……嗎？

「她……是我的愛人……」裴衍低吼道。

「誰認可了？我認可？還是天道認可了？你自己的這條命都是泱泱給你的，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大放厥詞？你殺了她一次，這次她依舊因為你而死，裴衍，你根本就是楚泱的劫，你不該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從始至終就是個多餘的存在！！」

韶陽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

裴衍呼吸一滯，臉色煞白，猛地看向韶陽，金色的獸瞳冰冷瘋狂，似是壓抑著的劇烈情緒再也壓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