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人不鬼的活着吧
楚泱並沒有忘記正事，見裴衍臉色蒼白了一些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她想着儘快結束手上的事情后，和裴衍回去幫他看看。
她並沒有追究裴衍為何能當下天雷，就如同她之前說的那樣，師弟的身上有秘密，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會去追問，反正他是她的師弟，她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楚泱轉過身看向黑貓：「那我開始了！」
黑貓點點頭。
楚泱走到那些動物的陰魂中間，抬起手，手中的功德金光全部都落在了那些動物的陰魂身上，讓它們原本虛無的靈魂漸漸凝實，並且鍍上了一層金光。
有這層功德在，這些陰魂下輩子無論投生成什麼，都會安然一生。
如此之後，楚泱側身一揚手，一朵紅蓮在她的掌心出現盛開。
紅蓮脫手而出，停在那條荒涼通往陰間的小路上。
所有的動物陰魂都沖着楚泱和黑貓作揖，然後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唯獨黑貓身邊的六隻小奶貓，依依不捨的叫喚著，不捨得離開。
黑貓眼中也浮現了不舍，最後卻用尾巴將幾隻小奶貓全部都卷了起來，它親自將它們送上了那條路。
它最後將它們舔了舔，用尾巴推了推它們。
六隻小奶貓一直往前走一邊回頭沖着黑貓奶聲奶氣的叫着，可是黑貓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終於，再也看不到一隻陰魂后，小路慢慢消失，彷彿從未出現一般。
「我做到了我答應的事情，現在到你了。」楚泱說道。
黑貓擺動着九條尾巴，它並未理會楚泱，而是一躍跳到了白程慧跟前。
白程慧似乎很畏懼黑貓，在它靠過來的時候，齜著牙示威一般的沖着黑貓低吼，身體卻本能的瑟縮。
如果不是被楚泱的紅繩困住，她或許已經受不住的逃跑了。
楚泱沒有阻攔黑貓，就像她說的那樣，就算黑貓真的殺了白程慧，她也不會說半個不字。只是自己做下的事情，有什麼後果你自己也得承擔。
之前的那些鬼，她是這麼處理的。
以後也會一直如此！
楚泱不阻止，但趙博祥肯定不會視而不見。
無論任何時候，他都絕對不能看到一個人在眼前被一隻鬼或者妖精殺了。
「你不能殺她！」趙博祥眼看着黑貓亮起了鋒利的爪子，連忙站出來阻止。「她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你再大的怨恨也該消了，她終究是個人，做了什麼也該有我們來審判。」
楚泱聽到這話，露出諷刺的笑，趙博祥還真的一如既往的道貌岸然。
黑貓歪著頭，冰冷的豎瞳一順不順的盯着趙博祥：「那你說說，你們準備懲罰她？讓她也嘗嘗被虐殺的滋味？開膛破肚，砍了手腳拔了指甲？你們做得到嗎？」
秦羽蘭臉色微變，她或許能想像得到九尾貓妖所說的這些，都是它和那些小動物們遭受的，她也很厭惡白程慧這樣的人，如果按照她的想法，也的確該讓白程慧受到懲罰。
可是，他們一貫奉行的原則卻不允許他們對此事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跟前被陰魂虐殺了，傳出去，若是被效仿了還不亂套了。
「她變成這副模樣，人不人鬼不鬼，殺了她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就算你現在讓她經歷了一遍你所經歷的一切，也不過勾起你的痛苦罷了，毫無意義。」秦羽蘭語重心長的勸道，「你身上已經沒有功德護體，好不容易修成了九尾，就該珍惜這個機會，而不是作踐自己。」
黑貓嘲弄的望着秦羽蘭：「看着她被折磨致死，我才能平復心頭怨氣。還是說，你們要保下她，我去找別人麻煩？」
秦羽蘭臉色難看，自然是不能的。
趙博祥卻勃然大怒，看看九尾貓妖，又看向楚泱。
果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隻貓妖不能留！
還有楚泱……
雖然楚泱救了他，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但趙博祥的心中卻不會因此就產生感激。或許之前會有一些複雜的情緒，但是在看到楚泱那身上濃重的彷彿身在地獄中的遮天陰氣，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念頭了。
他現在很確定楚泱的師父一定是個危險的人物，教導一個極陰之女玄門之術，卻又不教她辨別是非觀念，只恣意的按照自己的心意處事。
或許楚泱的師父本身就想要借楚泱之手，在玄門中掀起大浪！
或許會再次的發生十多年前的災難……
趙博祥每次一想到十多年前的事情，就感到心悸心慌，隱隱有種感覺，當年的事情並沒有那麼隨着那人的消失就結束。
或許只是開始……
黑貓譏誚的眼睛在趙博祥的身上轉了一圈，突然收回爪子，一躍從白程慧的跟前跳走，來到了楚泱面前。
「我不殺她，就像你說的那樣，為了這樣一個不配為人的東西，我殺了她只會臟我自己的手。但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九尾貓妖作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大妖，若非這次疏忽加上妖力盡失，也不會落得這步田地。
它雖說現在不過一隻陰魂而已，但卻比在場的人都來的強大，說的直接點，如果它真的想要報復人類，在場的人不見得能逃得掉。
楚泱並不意外，只是略微好奇的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黑貓優雅的舔了舔爪子，慢悠悠的說道：「就讓她這麼活着，不人不鬼頭腦清醒的活着。」
看似黑貓放了白程慧，可實際上，卻比死了還要殘酷百倍。
白程慧現在是神志不清，如何的活着無所謂。
可是黑貓卻說讓她頭腦清晰，作為人類的神智就會恢復，可是身體卻無法恢復。
白程慧終其一生都會是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有作為人類時候的所有記憶，卻再也變不成人。
這對白程慧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可謂是殘忍至極！
楚泱望向白程慧，淡淡道：「你高興就好呀！」
黑貓眼中一柔，的確，並不是所有人類都貪婪自私，總有那麼幾個單蠢到有點可愛的人。
但畢竟是少數，比如那老頭。
趙博祥一聽到楚泱配合九尾貓妖的話，真的氣炸了，他指著楚泱，厲聲呵斥：「你簡直罔顧倫常，她是人，你竟然站在一隻陰魂一旁，肆意妄為的決定一個人的命運，楚泱，你簡直混賬！！」
楚泱：「……」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