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七感

探鼻息，摸脈搏，一切正常。

可星樂就是不醒，任憑吳有德怎麼擺弄，沒有一點反應。

小手電筒的光照到了昏迷過去的女孩身上，吳有德又過去試着叫了叫。

還好，女孩只是被怪物的聲音刺激才暈過去的，很快就醒了過來。

「小姑娘，你們發生什麼事情了？小樂怎麼叫都叫不醒。」

見女孩醒了，吳有德趕緊問道。

女孩沒有說話，而是飛快的爬起來，拿過吳有德的小電筒四周看了看，在一堆漆黑的殼狀碎片前發愣。

「這是什麼？」

吳有德也走了過去，看見女孩的面前是一堆碎殼。

「追我們的就是它。」

女孩輕輕的說着，開始默默地流淚。

吳有德有點慌。

見到女孩哭，多年的人生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胡亂安慰的好。

哭的原因有很多種，要是沒弄明白……

至於怪物的事情，吳有德打算暫時就先不問了，已經死了，沒危險就好。

「我們走吧，先從這裏出去，往回走我就能找到去江邊的路。」

女孩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就提議先離開這裏。

拿着小手電筒，女孩在前面找路，吳德一背上星樂，看了一眼地上的殼狀碎片，依舊什麼也沒問。

天空灰濛濛的，被雲層裹住的落日，漸漸沉入遠處朦朧的山脈。

江上的空氣十分清新，吳有德和女孩貪婪地吮吸著新鮮的空氣，心中的陰霾消散不少。

花了一個多小時，三個人總算從下水道里出來走到了江邊。

星樂被放在江邊供遊人休息的椅子上，依然昏迷中，像是在熟睡。

.

「老伯，自己和自己下棋沒勁。」

「我會下棋，我來陪你下。」

星樂發現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似乎這個人的一舉一動並不受自己控制，就像剛剛的話，並不是自己要說的。

「這棋只能我自己下，旁人插手就會毀了這局棋。」

石桌前的老人頭也沒抬，依舊盯着眼前的棋盤，手裏的一顆白色棋子遲遲沒有落下。

「老伯，白方已經輸了，你這顆棋下與不下的意義不大。」

「星樂」又說開口說道。

「白方輸了？」

老人在說這話的時候，手裏等我白棋「啪」的一聲，下在了棋盤上。

「輸了嗎？」

老人抬頭看了過來。

「是啊，白方輸了。」

「星樂」堅定自己的看法。

「輸了嗎？」

「是的。」

「輸了嗎？」

「我說，老伯你煩不煩！輸沒輸你自己不會看嗎？」

「星樂」似乎不耐煩了，用手指著棋盤叫老人看。

老人不語，閉眼微笑。

「你看，上一顆棋白方就已經……」

「這？！」

星樂明明剛才看見的是白方輸了，可眼前棋盤上白方和黑方的棋子互換了，贏的確實是白方。

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老人最後這一步棋是卻是「星樂」剛剛看見的黑方走的那一步棋。

！！！

也就是說，這局棋在上一步就結束了！

那自己和老人說話時的那一步棋去哪裏了？

下上一步棋的時候自己還沒和老人說話！

那剛才說話什麼的都是幻覺？

星樂覺得腦袋不夠用了，眼前的事怎麼也想不明白。

剛剛發生的事情去哪裏了？究竟有沒有發生過？

還有，現在怎麼是我自己了？

「他呢？」

星樂不明白，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

「這裏有「他「嗎？」

「你是不是「他」？」

老人突然睜眼問道。

「我……」

星樂不知道怎麼回答，感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哈哈哈哈……」

就在星樂腦袋要崩潰的時候，老人突然大笑着站了起來。

「你看！」

老人說完，用手指向天空。

悄無聲息間，星樂就發現這片天地起了變化，剛才的場景消失不見，變成了無盡的星空。

老人和他都身處星空之中。

眼前是一片寂靜的空間，黑色的幕布，一顆顆星球在周圍旋轉，星河璀璨，星系如盤。

星樂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只是這星空中的一粒塵埃。

「你看那顆星球！」

老人指向遙遠的地方叫星樂看。

「是不是覺得那顆星球特別的大，特別的亮。」

「嗯。」

星樂點點頭，遙遠的星空邊緣，一刻星球像是燃燒着的火球，奇亮無比。

「你仔細看，看能看見什麼？」

老人又叫星樂看，似乎有什麼用意。

五分鐘，十分鐘……

也不知過了多久，讓星樂震驚的一幕開始發生。

那顆像是燃燒着的星球漸漸暗淡下去，不再有耀眼的光亮，在星樂的注視下開始破碎瓦解，化作塵埃消失在星空之中。

星樂轉頭，看向老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再看。」

老人的話依舊不多。

星樂不解，又看向剛才那顆星球消失的地方，再次吃了一驚。

微小的塵埃開始凝聚，越聚越多，漸漸地變成了一個星球的模樣，眨眼間開始發出亮光，直到變成一顆像是燃燒着的火球。

「現在，過去和將來之間的差別只是一種錯覺。」

「你看到也許是將來要發生的事情，也許是曾經發生的事情。」

「你能分辨出你看到星球是毀滅前還是毀滅后的嗎？」

「都不是，你看到的是時間。」

「時間會告訴你看到的是過去還是將來。」

老人說着話，身體竟然開始慢慢變得虛無，如那顆燃燒的星球毀滅時一樣，消失在星空之中。

也就是這個時候，星樂覺得自己的身體里多了些什麼。

他又看向那顆燃燒的星球，看着他一次次毀滅，然後再一次次重生。

「這就是時間嗎？」

星樂如一尊雕像，靜靜地豎立在星空之中……

一年，兩年，十年，百年，萬年……

……

「小樂，你終於醒了！」

吳有德的聲音在星樂耳邊響起，似乎很激動。

星樂睜眼就看見了一臉擔憂的吳有德，還有旁邊正看着他的女孩。

「吳叔，我們這是在哪？」

星樂現在感覺腦子特別的清醒，似乎剛才做了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夢，而切一夢就是無數年。

「時間嗎？」

星樂小聲自語了一句，抬頭看向了天空，覺得自己的感官能力似乎多了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