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逢場作戲

聽太后和皇后兩個人說話真的很累。

她們兩人你來我往，說的都是場面的話，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可正因為這樣才顯得更加枯燥乏味。

皇后興沖沖的看着君無殤和季幼卿：「老三，你們兩個可好久沒有進宮來了！最近可還好？」

君無殤點頭：「多謝皇後娘娘關心，我們很好。」

「那本宮就放心了。聽說你們來了，本宮着急過來，也沒有給你們帶什麼像樣的見面禮。翠竹！」

宮女端著一個錦盒遞到了季幼卿的面前，皇后笑着說：「這是南海今年進貢的紅寶石，是前些日子皇上賞給本宮的。如今本宮就拿它借花獻佛送給幼卿吧。」

季幼卿立刻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皇後娘娘，這……這實在是太貴重了！」

「不，你才是緊要的。上次你們來本宮也沒送什麼，這次就權當補上了。這紅寶石顏色純正剔透，拿去做墜子，鑲嵌都是頂好的。」

季幼卿急忙起身行禮：「那就多謝皇後娘娘了。」

太后在旁邊慢悠悠地開口：「這紅寶石聽說皇后平日裏可寶貝的很，今天卻捨得把它拿出來送人。幼卿，皇後娘娘對你可是真好哇。」

「太後娘娘言重了，只是一些小玩意兒而已。臣妾還怕幼卿瞧不上呢！」

季幼卿趁她們說話的空隙，和旁邊的君無殤偷偷咬耳朵：「你說咱倆是什麼猴子嗎？」

「嗯？」

「供人觀賞啊。」季幼卿說完還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種場面君無殤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他拍了拍季幼的手：「忍忍吧。」

「噢對了，你們今天既然來了有空也去我那兒坐坐吧。」

皇后盛情邀請著，太后故意板着臉：「皇后才剛來哀家這兒沒多久，連板凳都還沒有坐熱呢，就想着把他們拉走了？皇后也不怕哀家生氣嗎？」

「望太後娘娘恕罪，臣妾啊是的確太想這兩個孩子了。」

這話聽得季幼卿胃裏一陣痙攣，差點當場就吐了。

皇后說句話也不臉紅，看來是這樣的場面見多了，臉皮也練的厚多了。

當今皇后不是別人，正是成王君應寒的生母！之前的皇后仙逝之後，她才掌管鳳印，統帥六宮。

她當然想自己的兒子將來能夠繼承大統，如果是這樣，君無殤就是她兒子最大的阻礙。

估計她心裏早就想把君無殤千刀萬剮了，可是礙於顏面，她不僅不能剮君無殤，還要對他特別的好，免得落人口舌。

不管在暗地裏使了多少絆子，至少在明面上要過的去。

看她現在對君無殤如此之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君無殤的生母呢。

季幼卿真是佩服，能在這皇宮裏笑到最後的人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不容易啊。

太後娘娘大手一揮就決定了：「別爭了，今天你們通通都留下來在哀家這兒用膳吧。皇后，老三你們覺得呢？」

他們異口同聲道：「謹遵太后懿旨！」

半晌，太后對君無殤兩人說：「行了，哀家知道年輕人都是坐不住的。你們自己出去走走吧，到了時辰回來便是。正好哀家也有幾句體己話要跟皇后說。」

君無殤拉着身旁的人站起來：「那無殤先告退了。」

太後點點頭：「去吧。」

終於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了！

從柳風小築出來以後季幼卿明顯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君無殤揶揄道：「有這麼難受嗎？」

「這個是真有。」季幼卿一邊活動着肩膀一邊說，「明知道那些人沒安什麼好心，還得跟她們虛以逶迤，真是煩死了！」

季幼卿嘖嘖搖頭：「君無殤看來你離開這裏去楚江，真是一個再明智不過的選擇了。」

「可這就是這裏的常態，習慣了也就沒事了。」

在這個地方或許也曾有過真心相待，但是過不了多久統統被消磨乾淨。

畢竟他們的一生都被困在了這個牢籠裏面，總要給自己的生活找點什麼樂子吧。要不然怎麼打發之後那漫長而無趣的歲月呢。

君無殤忽然想起來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繞過重重的假山，穿過一條又一條曲折蜿蜒的走廊。君無殤終於帶季幼卿去了想去的地方——春暉園。

「這裏是……」

君無殤抬頭望着匾額上的三個燙金大字：「這裏是我曾經住過的地方，進去看看吧。」

園子裏面的陳設非常樸素，跟周圍精緻的亭台高閣比起來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我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後來我就離開長安去楚江了。」

他之前是有乳母帶的，可是後來乳母也死了。於是他就又被安排到了這個地方。

這裏十分安靜，安靜得讓人覺得心裏都有些空落落的。

「你一直都一個人待在這裏嗎？」

「還有少數幾個伺候我的人。待在長安的那段日子，我不是在春暉園就是在迦藍學院。」

其實比起來的話，君無殤還是更喜歡待在迦藍學院些，至少沒有人會來打擾他。

後山的那一大片雪曇花就是他那個時候種下的。

雖然皇上可是並不是很待見他，但在知道他喜歡去後山玩兒的時候，就把他常去的那個地方划給了他，作為他的一個私人禁地。

季幼卿語氣酸不拉嘰：「果然是皇上出手就是不凡。」

說劃地就劃地。在她那個地方，知道買一塊地皮要多少錢嗎？

這萬惡的有錢人啊！

「父皇很少來這裏看我，更別提去學院了。那個時候太子也還健在，他所有心思都在太子身上。」

季幼卿有些好奇：「你說的太子究竟是什麼人啊，我怎麼好像很少聽到有人提起他。」

「他是前皇后的嫡子，很早就被冊封為了太子。可惜後來身患重病，所有御醫都束手無策。」

「然後他就掛了是吧？」

君無殤棱她一眼，季幼卿立刻道歉：「對不起啊，說順嘴了！」

「他聰明機警，宅心仁厚。從小就頗得父皇器重，我們也都知道他將來會繼承皇位。」

可是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呢。

而且君無殤自己也想不到，太子的死也會徹底地改變了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