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那就好
季幼卿和安淮一起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而君無殤被杜若叫到了屋子裏,說是有話要問他。
身旁的少年一直打量著自己,季幼卿問:「幹嘛這樣看我?」
安淮笑笑說:「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和師兄一樣好看。」
這話如果是從旁人嘴裏說出來,君無殤少不了要生氣。他其實很不喜歡別人說他好看。
可少年心性單純,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大實話。可能在他心裏,師兄該是這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季幼卿眼睛裏滿是笑意:「你很喜歡師兄?」
安淮用力的點頭:「那當然了。師兄是除了師父師娘對我最好的人了。每次回來師兄都會帶好吃的跟好玩兒的給我。」
安淮還手舞足蹈地跟季幼卿講了君無殤的事情,嘰嘰喳喳的,跟樹上的麻雀一樣。
季幼卿卻一點也不嫌煩,因為她從安淮的口中彷彿認識了另外一個君無殤。
原來他也並不是那麼冷漠,他只是和自己一樣,只對身邊的人好。
他把僅剩的溫柔都分給了師父師娘,還有一個小師弟,現在又多了一個自己。
季幼卿逐漸開始真正地了解君無殤這個她將要共度白首的人。
安淮忽然小心翼翼地問:「姐姐,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負師兄?」
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這些話的,可看得出來他很擔心君無殤。
季幼卿眼神溫柔下來:「沒有,你師兄那麼厲害,誰能欺負得了他呀!」
安淮仔細一想,覺得也是。師兄功夫那麼高,敢欺負師兄除了那個人不想活了!
不過安淮還是握了握頭,「就算有人欺負師兄也不怕了,我這幾年跟師父學了很厲害的功法。誰欺負師兄,我就幫師兄揍他!」
君無殤應該覺得更感動,皇宮裏諸多算計,想要他死的人數不勝數。可是在這個地方有人卻是真心的牽掛着他。
季幼卿故意逗安淮:「那要是師父跟師兄打起來了怎麼辦?」
剛剛還斗著昂揚的少年突然有些泄氣:「那,那我就只能勸架了。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會聽我勸。」
打師父打師兄那都是不好的事情,打哪一個安淮都捨不得。
季幼卿心念一動,試探性地問:「難不成他們真的打過?」
「嗯。」安淮垂頭喪氣,「一年前打過一次,那次打的可凶了。也就是那次之後師父就說沒師兄這個徒弟了。師兄雖然人不在這裏,但常常派人帶來了好多東西。可師父把那些東西全部都扔了。前幾天師兄回來,師父還閉門不見呢。」
安淮很難過,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只希望自己最在乎的師父和師兄可以好好的。
「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打架嗎?」
說起這個安淮就氣的咬牙切齒:「還不是因為師兄他爹還有那個兄弟,要不然師兄不會執意離開回長安的。」
「師兄說想要奪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他必須要回到長安。師父讓他出招,贏了就讓他走,輸了師兄就得留下。」
季幼卿大致聽明白了,看來師父是深諳長安形勢嚴峻,並不想君無殤回去冒險。
可後來又見他主意已定,所以不得不放他離開啊。
安淮耷拉着腦袋,「從那以後師父就一直不肯理會師兄,到現在都沒消氣。」
說來說去都怪師兄那個不讓人省心的爹和兄弟,老是想着要害師兄,要不然師兄怎麼會突然要離開回長安去呢!
安淮在心裏暗下決心,倘若有一天能夠去到長安,他一定要抓住那個君應寒暴打一頓,好替師兄出口惡氣!
季幼卿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別擔心,他們只是鬧鬧彆扭,很快就會和好的。」
安淮眼睛一亮:「真的嗎?」
季幼卿點頭,認真地說:「那是當然了,我說話一向很準的。」
房中君無殤坐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規矩,也只有在師娘面前他才會這樣了。
半晌,杜若輕聲開口:「上次你來的匆忙我都沒有來得及好好看你,現在仔細瞧了瞧,老三你瘦了啊!是不是最近又沒有休息好?」
君無殤唇角微揚:「師娘,沒有的事兒。我好著呢,您別擔心。」
杜若握着他的手,勸道:「你別跟你師父置氣,他就是擔心你。那個老東西年紀越大就越愛耍脾氣,幼稚的很!」
「師娘,是我不好,我不該惹師父生氣的。只是我……」
「老三你不用說,師娘都明白。」杜若拍了拍他的手背,慈祥地笑着,「跟我說說你的夫人吧,我瞅著那個姑娘挺好的。」
聽到師娘主動說起季幼卿,君無殤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嗯,她待我很好。」
「那,那她也知道你的病嗎?」
杜若一直覺得她家老三丰神俊朗,瀟灑不羈,哪怕是個天仙也配得上。就是這病給不好說。
「師娘,幼卿她都知道。而且現在每次病發都有她陪着,她還為我煉藥抑制病情呢。」
「真的?」杜若眼眶濕潤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就怕君無殤這病一直拖着然後不肯成親,別的沒什麼,萬一以後沒人陪在身邊,他要怎麼熬過去?
老三明明這麼好,可是經歷的一切卻太苦了!杜若是打心眼裏心疼他。
「老三,那你們這次來也是為了參加玲瓏局?」
君無殤點頭:「一是為了幽冥鬼火,二是為了找幼卿的師父。」
「她的師父?」
「嗯。她的師父就是誅離。」
杜若聽后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不過剛剛你說找他的下落,他失蹤了?」
君無殤緩緩道:「老傢伙他……他可能被長生殿的人抓走了。我們受到威脅,要他的下落就得拿到幽冥鬼火交換。」
杜若氣憤不已:「怎麼又是長生殿!他們這幫人怎麼老是陰魂不散,要不要師娘幫你揍他們一頓出出氣!」
君無殤笑了:「收拾一些小嘍啰而已,還用不着師娘出手。師娘就安心跟師父在這兒頤養天年吧。我會常回來的。」
「好吧,長安那邊你也要小心提防。只要你過得好,我跟你師父也就會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