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真面目

君無殤喊出那個名字時季幼卿並沒有覺得意外。

反而是那個白衣男子還試圖狡辯：「什麼風流雲，我可不認識！」

季幼卿冷哼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裝什麼大尾巴狼呢？恐怕你進來找護心蓮是假，監視我們的行蹤才是真的吧。風流雲，事情都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吧。」

「哈哈哈哈！」他朗聲大笑着，然後就突然解開了面具，不是風流雲是誰？

「你們兩個果然聰明。」風流雲一改先前溫潤如玉的模樣，此刻臉上的笑容竟也帶了三分邪氣，「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季幼卿笑：「這個很難嗎？你不會認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吧。」

風流雲挑着長眉，「說說看。」

好吧，既然這樣就讓他死個明白好了。

接收到的季幼卿的眼神，君無殤心中瞭然。他們之間早已熟悉，只要彼此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君無殤慢條斯理地說：「你的出現我一直都覺得太巧合。」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的目的性太明顯，一看就是沖着季幼卿來的，這讓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所以他讓千機閣的人調查了風流雲道身世背景，這一查不要緊查出的結果果然有問題——竟然查無此人。

原本是要將他清除掉的，可是君無殤一時拿不準這個人留在他們身邊到底是為什麼，所以就乾脆放任，以不變應萬變，等著對方露出破綻。

風流雲不自覺地點頭：「這個我事先我已經料到了。憑藉千機閣的能力不可能調查不到我的身份。可就算如此也只能證明我在身份上撒了謊，別的你們又是如何確定？」

看他們剛剛的反應，毫不猶豫地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很顯然是懷疑自己很久了。

風流雲自覺自己平時很小心，沒有什麼暴露的地方。他們到底是如何猜到的？

「無殤剛開始跟我說你身份有問題，我就已經多留了一個心眼。想必之前攛掇花落對付我們的也是你吧。」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季幼卿已經篤定了他就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她想不通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在學院的時候他就刻意接近蘇燕燕他們，是因為他知道蘇燕燕與自己交好，所以才想法設法的和他們成為朋友。目的也是也為了監視自己。

當初師父無故失蹤，事發突然，然而兇手卻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如果兇手本來就是學院中的人，那事情的確要變得容易很多。

「說的不錯。」風流雲笑眯眯地看着她，「你繼續，我聽着。」

「她們合歡派的人身上都會用一種特殊的香粉叫勾魂，你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每次見過花落之後你都會非常小心地換掉衣服。但是那種香味太持久，哪怕你換了衣服，反覆沐浴一時也難以洗掉這味道。」

第一次在風流雲身上聞到勾魂的香味兒時季幼卿心裏就已經有了揣測，不過只是暫時按下不提。

只憑這香味兒本來也不能成為什麼決定性的證據，到時候他還可以說是自己碰到了合歡派的人不小心沾染上的，這樣反而打草驚蛇。

看來她真的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有相信過自己啊。

風流雲神情不變，語氣平靜：「我為什麼要挑唆她來對付你們呢？明明是你們之前結了怨，她本來就與你們不睦，這也要怪到我頭上？」

君無殤眸中劃過一絲精光，「因為你需要用她來暫時引開我們的注意力。你此番的目的並不只是幽冥鬼火，還有誅邪劍！」

本來剛開始他們也沒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竅，直到花容的事情敗露，知道誅邪劍也在天幽宗，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風流雲的目的。

風流雲嘴角上揚，果然心思縝密！單憑這些細微末節，就已經把自己的目的推敲的七七八八了。看來他們今後應該就是自己最大的對手了。

季幼卿沉沉道：「花落是你害的，花容也是你滅的口，我沒說錯吧？」

「合歡派的那兩個人是她們自己愚蠢，還真的以為我會幫她們。」

雖然花容並不是他的動手，但自己的屬下的確是害怕自己身份暴露，所以才提前動了手。但一併認下又何妨，反正身上多一條人命自己又不在乎。

「那碧落呢，她又做錯了什麼？你敢說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跟你無關嗎？」

聽到季幼卿提起碧落，風流雲的神情微微有了些變化。

那個女人以為自己真的喜歡季幼卿，因為愛而不得痛苦不已。所以一直跑來安慰自己，還努力地開導自己。

她和合歡派的那兩個蠢貨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區別，自己不過隨便說幾句話就把她哄得團團團轉了。

風流雲面無表情：「她原本可以好好的，事情變成這樣全是她自己造成的。」

君無殤猝不及防地開口：「我想是因為她發現了你身上的圖騰吧。」

的確如此，他的圖騰需要喝酒之後才會顯現出來。

那段時間他假裝為情所傷，碧落時常來陪他喝酒。那次醉后她發現了自己圖騰，知曉了他的身份。

風流雲在被逼無奈一下，只好給她下了毒，讓她永遠都無法開口。然而卻沒有想到季幼卿他們早已有所警覺，看來自己對碧落下毒這事兒做的真是有些多餘了。

看着季幼卿凝重的表情，風流雲笑容燦爛：「怎麼，你難不成是要替碧落罵我混蛋？」

「不。」季幼卿認真地說，「不管如何碧落對你是真心的好。但她的確愚蠢，因為你連命差點都沒有了。不過路是她自己選的，這代價她理所當然應該受着。風流雲是你失去了一個真心對待你的人，又不是我。」

再說了，她又不是碧落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代替她罵風流雲呢。

她的話讓風流雲愣了一瞬，說來可笑，他自小就接受着最嚴苛的訓練。那些人害怕他，敬畏他，卻從沒有人把他真心地當過朋友。

只有碧落……當然，風流雲的惻隱之心也只有一瞬間而已。成大事者自然不能被一些無足掛齒的事情所牽絆。

任何擋他路的人都要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