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般討厭
季幼卿掐著脖子,嘴裏還有那股子揮散不去的苦澀味道。
是蛇腥草。
季幼卿抬頭看着君無殤,怒道:「幹嘛放有毒的東西在桌子上?你要是不想活了就自己去死,不要連累別人!」
君無殤只是淡淡一笑,徐徐開口:「所以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喝茶是需要慢慢品的,像你那樣是品不出來東西的。」
季幼卿現在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這個人就是個瘋子。
見她臉色不大好,君無殤這才解釋說:「放心,這毒已經被稀釋過了。你頂多回去鬧兩天肚子,不會傷及性命的。」
季幼卿冷若冰霜道:「君無殤你這個人有時候還真是格外的欠揍,難怪別人要給你下毒!」
君無殤坐在她的對面,輕輕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怎麼知道這是別人給我下的?」
季幼卿哼哼道:「不是別人,難道這還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嗎?」
「那可保不準,在你眼裏我不是個瘋子嗎?」君無殤搖晃着茶杯,茶水溢出幾許,「瘋子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季幼卿怔住了,他怎麼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麼?
她的反應讓君無殤覺得很好玩兒,她現在一定很疑惑自己是怎麼知道她心裏的想法。
於是君無殤緩緩吐出兩個字來:「眼睛。」
「嗯?」季幼卿覺得莫名其妙。
「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它會說話。」
她的眼睛裏就像含着清冷的月光,當她看向自己的時候,自己就能夠很快地平靜下來。
沒錯,就是這麼不可思議!
感受到對方灼熱的目光,季幼卿稍微有些不自在。
正當她坐立難安的時候,君無殤又問:「你很討厭我嗎?」
季幼卿「啊」了一聲,又緊跟着回答:「也沒有,就一般討厭。」
君無殤先是呆一下,隨後無奈地笑了出來。
真是誠實的令人髮指啊!
「季幼卿無論你對我感覺如何,我們都是註定要成為夫妻的,你明白嗎?」
說起來君無殤見過很多的女子,高矮胖瘦,靈動嫵媚清秀妖嬈……各種類型都數不勝數。
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引起他內心的浮動。哪怕這些人在他面前脫光了,他估計也沒什麼興趣。
但是季幼卿不一樣,君無殤的目光從一開始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誠如君無殤所說,現在的季幼卿就彷彿曾經的自己,身陷在淤泥當中卻不肯認命。
季幼卿總是在不停的給他驚喜。
所以君無殤覺得讓這樣的人做自己的王妃也挺好,起碼之後的日子不會那麼無趣。
季幼卿這邊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她說:「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你只要答應我的條件,我自然會做你的王妃。」
她需要君無殤替自己尋找天火。
說起來季幼卿這個人真的太冷靜,連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可以把它當作一筆交易,讓它為自己謀取到最大的利益,
「聖旨已下,難不成你還想抗旨?到時候季家滿門上下可都是要被問斬的。」
季幼卿想了想,無比認真道:「說句實話吧,季家那些人的命跟我真沒多大關係。」
接着她說:「看到了吧,我可是蛇蠍心腸的人。你要娶我這樣的人做王妃?那你只怕得當心點,哪天被我一刀抹了脖子,你都還不知道呢。」
別人聽到這些只怕早就嚇得魂都沒了,但君無殤偏偏不是。
在裕帝下旨的時候他就已經讓人把季幼卿查了個底朝天,她經歷過什麼君無殤都一清二楚。
要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還能跟季遠懷跟季家和和美美的過日子,那才是真的有問題呢。
「季幼卿你在逃避。」君無殤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問題。
季幼卿承認君無殤說的有一定道理,她從來不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更不喜歡被束縛住。
「怎麼,還是你怕了?」
季幼卿搖搖頭,沉着冷靜道:「君無殤你要知道,激將法對我來說是最沒有用的。」
他們之前其實也說過這件事情,但是沒有聊多久,談話也就斷了。
「不過君無殤一輩子那麼長,你難道就不想找一個合你心意的人,然後跟她白頭到老嗎?」
季幼卿雖然感情是一張白紙,但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說不都應該是這麼想的嗎?
君無殤莞爾一笑:「你就挺合我心意的。」
季幼卿陡然睜大了眼,他接着說:「至少我不厭惡。」
有些人他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君無殤往身後一靠,整個人懶懶散散,全無初見時的冷漠。他反而冰雪消融后的河水,終於有了一絲生氣。
季幼卿揉着太陽穴:「你對王妃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不討厭就行?那萬一自己真是皇帝派去的姦細怎麼辦?
「既然這樣,季幼卿你為什麼不能努力讓我對你產生興趣呢?」
季幼卿冷漠狀:「我對你說的沒興趣。你讓我做你的王妃,那自然就要讓我得到一些東西。」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君無殤忽然開口:「我只是不想我們之間變成一場交易。」
她凡事都能那麼冷靜的應對,尤其是面對自己的事情。這讓君無殤覺得很不悅。
話說這長安城裏想他嫁的女子,也是能從南門排到北門的。
無論財力地位還有容貌,他都屬上上之選,不知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
可眼前這個女人偏偏就不識趣,非要拿婚事跟他講條件。
其實君無殤大可不必在這件事情上跟她多費唇舌,聖旨已下木已成舟,她終歸是跑不了的。
大概是覺得這場遊戲很有趣吧,又或者季幼卿不同於常人的態度反倒激起了君無殤的征服欲。
所以比起跟她談條件,君無殤更希望她能心甘情願的成為離王妃。
君無殤說的很真誠,讓季幼卿心裏微微一動,甚至讓她有些動搖。
所以說美色的殺傷力有時候還是挺大的!
不過動搖也只有那麼一瞬間而已。
季幼卿從容不迫地說:「君無殤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些人,我不會乖乖做人的後院婦,更不會學人相夫教子。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