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第310張 武道傳承(全書完)

第256章 第310張 武道傳承(全書完)

所謂「一步登天」,既是武者在先天階段便完全開悟武道前路,明悟天地法理,以大毅力、大氣運提前構建內天地,內天地同天地完美同步,完美凝聚獨屬於自己的武道精神。

此類武者還沒有突破宗師,便已經能將天地法理融入招式,在先天境界擁有外景戰力。打通天地之橋后,因為內外天地完美契合,不用擔心天地法理對自身衝擊,直接將天地法理引入體內,便可內外交匯,踏足宗師。

因為內外天地完美契合,所以「一步登天」武者能夠引動的天地變化和天地法理遠勝於普通宗師。他們的真元與法理初步交織后,反饋元神與肉身,會引起生命本質發生質變,是身神強大的象徵。就算是剛剛突破,實際戰力便已凌駕於同階老牌宗師。」

宇文化及雙手互握,隱顯青筋,他的語氣帶有一絲顫抖,可以聽出緊張和期盼:「國師就是屬於『一步登天』的絕對強者?不知朕有沒有機會?還請國師教我!」

玄機想了想,輕笑着開口道:「皇帝要知道,我只是武道先行者,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神。」

他的口吻輕鬆,又帶有一點自嘲。宇文化及聽在耳中,卻一下從狂熱的情緒中清醒。很顯然,陡然打破對武道的固有認知后,他心中對成就宗師的渴望和野心猶如熊熊烈火燒的他心浮氣躁,心魔滋生。

見宇文化及已經醒悟心態失衡,玄機方才回答他的問題:「自習武以來,我所獲奇遇機緣多不勝數,方能在懵懵懂懂中『一步登天』成就宗師。皇帝不可好高騖遠,此刻最該做的是穩固武道根基,將剛剛修復好的暗傷和隱患徹底穩定。」

宇文化及點頭認同,不過眼中仍然留有一絲遺憾和懊悔。既是為自己過往對於武道無知,以致根基受損的懊悔,也是對於無法成就「一步登天」懊悔。

想到自己離開此界之後,華夏命運更多的聯繫在此人身上,玄機開口安慰道:「皇帝不用多慮,『一步登天』固然強橫無比,但正常晉陞宗師的武者也未必沒有追趕的機會。宗師境界並非一片坦途。」

「以我修習的宗師絕學『三刀三劍三神技』來推測,宗師境界至少有四個層次。第一個層次乃是晉陞宗師之後,一招一式皆帶有沛然天地之力,對契合武道的天地法理能夠初步應用,三大宗師便是處於這個層次。」

「第二個層次,乃是融入真元的天地法理開始反饋肉體和元神,身神強大。『一步登天』者晉級種時候,便處於次層次。由於肉身和元神漸漸天地法理契合,晉陞一段時間之後,當武者的身體和元神與天地法理契合到一定程度,便可試着掌握更強大,更玄妙的外景招式。」

陡然,宇文化及發現身周環境變化,大殿之中的一切事物都從感知之中消失,唯有身周浮現的刀意。刀意凝聚成十把無形無質的長刀,長刀一經出現便飛速增長,眨眼間便充塞整個大殿。

這一招旨在演示,沒有一絲殺意。

即便如此,宇文化及也宛如被泰山壓頂,四肢百骸被氣機凝固無法行動,五臟之間被刀氣充盈不能呼吸。此招不用發出,僅僅憑藉威勢煞氣便可將他鎮壓。宇文化及全力運轉玄冰勁,也僅僅是勉力支撐不跪倒臣服。

玄機拿捏好力度,見宇文化及已到承受極限,及時收招。

「呼!」

此招由發出到收回,只有數個呼吸的時間。宇文化及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此招強橫到超出他的理解和認知,隱隱覺得,若不是沒有一絲殺意,他的精神一定會受到巨大創傷。

「好可怕,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此招已經脫離凡俗的想像,宛如神話傳說中仙人手段一般。難道這就是國師口中的三刀三劍三神技之一?!」

玄機略帶疲憊之色,招式出而不發,其實比正常出招更累:「不錯,此招就是三刀之中的第二刀『十刀破極』,刀意既是破除極限之刀。破極者,乃破除一切極限,既是破除自身極限,也是破除敵人極限,瓦解敵人一切攻勢,任我魚肉!」

「此類絕學不立文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此招之中蘊含之刀意足以在此界稱雄。皇帝可細細體會,但有所悟,必定不負所望。」

「第三個層次,乃是將無形無質的天地規律與法理順就著過往的武道交織凸顯為實質,慢慢融入自身武道。武者以武道精神掌控天地。」

「第四個層次,武者元神、真氣、肉身通天地法理完全融合。生命本質產生根本性的改變,肉身轉化為法身。根據我推測,此時武者已經完成從超凡到非凡的蛻變,而是與傳說中的仙、佛、魔處於同一個層次,乃是行走在人世間的陸地神仙!」

「仙!」

「佛!」

「魔!」

宇文化及心中震撼無以復加,腦海裏面只剩下三個字在旋轉不休,將整個人攪的昏昏沉沉。他從未有這樣一刻覺得傳說中的成就原來如此之近,似乎一伸手就能觸及,連身側的玄機也彷彿籠罩着一層神秘的光暈,宛如仙佛臨世。

道心種魔大法最擅長感應他人心靈波動,宇文化及心中的胡思亂想逃不過玄機的感知。他牙齒輕碰,舌發雷音:「呔!收心!」

宇文化及心神劇顫,猛地清醒過來。

背心冷漓漓地全是汗,抓握之下,手心也是如此。不知不覺之間,全是都被冷汗浸透。玄冰真氣在體內亂串,經脈之中已有了不少傷痕,宇文化及明白過來,自己初聞大道之秘,心神失守,被心魔所控,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今日方知,我輩武者也有成仙為聖的可能,真是讓人心神澎湃難以自己。正因為如此,方顯得大道艱難,若不能謹守本心,心魔隨時可能趁虛而入!」他的聲音透出一股虛弱,卻有一股子充滿希望和憧憬的動力。

玄機點點頭,語氣裏面包含朝氣:「前路漫漫,不可好高騖遠,一步一個腳印方能走的穩,走得遠!」起身揮手拂袖,真氣如流雲舒捲,大殿之中頓時烈風陣陣,凝重的氣氛也隨着這狂風消散。大殿之中光線並不好,可此時隨着玄機起身,眼中的大殿放佛變亮了三分。

「三大宗師我已經見識過『散人』寧道奇和『武尊』畢玄,尚有『奕劍大師』傅采林未曾過招。皇帝替我安排好娶親事宜,待我赴高麗返來,相邀天下英雄齊聚慈航靜齋。讓妃暄成為全天下最風光的女人!」

「國師放心!國師乃是神仙中人,朕雖為一國之主,卻沒」宇文化及面露不舍,與玄機相處一日,武道法理之上的收穫勝過閉門苦修一年。開口勸道:「三大宗師固然是絕世高手,但在國師面前依然不夠看。名望更勝的寧道奇、畢玄尚不是對手,更可況是在彈丸之地稱尊的傅采林?不若朕發兵高麗,逼那傅采林前來朝見國師?」這一番話透露出宇文化及強大的自信。

前朝以舉國之力三次征戰,卻無可奈可不得的高麗國,在他看來不堪一擊。

確實,新朝的底子隨然遠比前朝薄,但是一個國家的實力並不是簡單的堆積數據。不是說人口多,軍隊多,地盤大,經濟好就一定強。如果不能將國內的力量整合,陷入內耗之中,那國力越強,越是混亂無力。

如今的新朝,李閥覆滅,獨孤閥低頭,宋閥和親,宇文閥自己做了皇帝。宇文化及在施政時自然沒有前朝的重重阻礙,加上剛剛平定中原叛亂,逼和草原突厥,正是威望前所未有高漲只時。此時用兵,乃是百戰精兵,士氣旺盛,後勤無憂,斷無戰而不勝的道理。

「皇帝,需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寧道奇、畢玄、傅采林並稱當世三大宗師。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在沒有宗師傳承的情況下,突破凡俗武學桎梏,以大毅力,大智慧另闢蹊徑,踏足宗師。他們的戰力不如我,只因際遇不同,其武學才情決不在我之下。」沒有同意宇文化及的想法,玄機望向東方,身上漸漸浮現出濃烈的戰意。

「武道意識之奇妙深奧,難以用言語表達萬一。要想體悟傅采林的『奕劍之道』,在沒有和他親手交戰更好的方式了!」

言畢,身法展開,只一個晃動便出了殿門。

宇文化及嘴唇微張,似還有話,玄機已從他的視野里消失。

時至今日,雖然還做不到神話傳說中妖魔駕風飛行的程度,但玄機施展風神腿的時候,身周亦有風兒環繞。隨着風神腿的掌握,對「風」的理解也日益加深,空氣已不再是玄機的阻力,而是他的助力。

不僅身法快的驚人,而且真正做到了無聲無息。

想到邪王石之軒的「幻魔身法」,玄機心中一動。邪王石通過生死之氣循環,延遲真氣離體之後在空氣的殘留時間,達到欺騙敵人感官的作用。若是能藉助風兒的幫助,束縛住離體的真氣,同樣可以做到延遲真氣消散的目的。而生死之氣便可用於模擬本尊的氣場。

想到便做。

一路嘗試,抵達高麗平壤之時,玄機的「風幻魔身法」已經頗有章法。

只見他身體一晃,便由一化三,不知誰真?誰假!

幻影外貌與真身毫無差別,又有生死之氣模擬氣息,幻魔栩栩如生和本尊在誤差別。

只可惜,即便有風兒幫助,幻魔也只能維持不到一個呼吸便崩塌消散。

不過,這也足夠了,宗師交手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呼吸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有氣場的幻魔,即便是宗師也無法輕易區分,幻魔身法終於能夠派上用場。

準確來說,此時的高麗應該叫做「高句驪」,它還沒有擊敗朝鮮半島南部的百濟、新羅,建立統一的國家。不過,因為寧到奇的存在,此時的高句驪的國勢已經達到巔峰。

漢城沒有中原大城雄偉壯麗,卻有其獨特的魅力,最顯眼的就是一處九層棋閣。形制頗似中原佛塔,在古代多為2-3層的古建築之間,宛如鶴立雞群。

不用問,能夠比皇宮還要高的,只有「奕劍大師」傅采林的道場——珍瓏棋閣。

棋閣之中不少衣冠楚楚之人相對而坐,對弈搏殺。他們是如此全神貫注,盡沒有人理會突然出現的闖入者。漫步走到兩個對弈者身邊,玄機發現他們的對弈方式很特別。

傳統的圍棋落子方式乃是輪流落子,每次落一子。棋閣之中卻是思考一息,下一息對弈雙方同時落下棋子,且一次落下五枚棋子。

如此這般,宛如兩人在思考,預判對方招數,然後按照腦中推演施展。倒是非常貼近玄機對奕劍術的認識。

正待繼續觀看,一股似有似無的劍意出現在棋閣之後。

會心一笑,此地主人一經發現自己到來,主動發出了邀請。

轉身應邀而去,悄無聲息的離開,正如他悄無聲息的來。

棋閣背後是一片竹林,蔥蔥鬱郁,錯落有致,暗合棋局陰陽抱缺至理。若是不懂行的人進來,只怕連門戶都摸不到,便會迷的暈頭轉向。

腳下步伐暗合八卦生克易理,玄機沿着劍意邀請,輕而易舉的深入竹林。

拐過一處轉角,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左側竹林深處流出,橫穿匯入右側一片百餘丈寬的湖泊。那小溪流量甚大,此湖雖然深入竹林不知幾許,也必定無法容納如此多的流水注入,定然與外界貫通,乃是名副其實的活水湖。

小鵝卵石鋪就的地面約莫有二十丈,呈現出月牙狀,環抱着深不知幾許的湖泊。一名身着韓服的男子手持魚竿,穩穩地在湖邊垂釣。

「啵!」

垂釣之人手腕一抖,一尾細鱗魚躍出水面,劃過一道弧線,墜入身旁的漁籠。

「今日運氣頗好,釣上了兩尾江團,正好用來招待貴客。」垂釣之人語氣自然,彷彿在於多年老友說話。他的頭髮烏黑,精神健碩,只是面上滿是歲月的刻痕。對比寧道奇、畢玄,傅采林顯然年齡要大得多。

他們同一時期成名,畢玄最年輕,故而侵略性最強,得法家風骨;寧道奇學識最廣,出身道家佛門,胸懷兼濟天下之意;傅采林喜愛黃老無為之道,人生閱歷最為豐富,給玄機的感覺不像是三大宗師,更像是鄰家老農。

這種自然隨意的感覺帶着親近,倒是讓玄機心中的戰意消減了幾分,他抱拳一禮:「貿然打擾,還請前輩勿怪。」

傅采林將漁籠提起,走出幾步,放在竹林邊一塊石板上,輕輕按壓石板。下面傳來輕微的機括開啟的聲音,石板下沉,帶着漁籠沉入地面,想來此地下放應該有僕人工作的地下暗室。

拍了拍手,將挽起的袖子放下,傅采林神態變得鄭重起來:「魔君先敗寧道奇、再敗畢玄,乃是至上強者。此來寒舍,乃是傅采林莫大的榮幸,怎敢有怪罪的想法。」他的語氣飽含尊重,宛如臣子對皇帝謙讓的答謝。

玄機眼中浮現異彩。「好一個傅采林!好一個奕劍之道!出事宛如棋局,多年的宗師名望沒有對他帶來半點束縛,當勢不如人時,便隱藏實力,待時而動。」他想。

這一點和寧道奇、畢玄兩人都不一樣。

寧道奇心性淡薄,但依然拿着天下第一人的架子;畢玄草原至尊那霸道囂張的氣焰更是宛如烈日一般,就算最後敗在玄機手下,兩人也絕做不到傅采林這般低聲下氣。

傅采林自然而然的做到了!

這一刻,玄機對奕劍之道的理解由多了幾分。

奕劍者,如掌控棋局,操控棋子。必要時,自身一如棋子!

「老前輩盛情難卻,本座卻未準備見面禮。不若以武會友,也算是一份禮物。」來都來了,自然不會因為傅采林恭敬的姿態就放棄動手的打算。只是心中的殺意不免淡了幾分。

右手指掌虛握,將地上乾枯的竹枝攝入掌中,挽出一個劍花,罩住傅采林的咽喉、心口兩處要害。此招平實無奇,中規中矩,無名無式。卻快若驚雷,迅如閃電,乃是玄機糅合了數十們劍法之後的返璞歸真之作。

電光火石之間,傅采林手中魚竿遞出,因着魚竿的長度更長,后發先至,同樣點向玄機的咽喉,心口要害。

側身讓過魚竿,腳尖急速踏地,身型突進,手中竹枝斜刺握住魚竿的手腕。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被玄機近身之後,傅采林手中魚竿運轉起來反而多有不便。眼見竹枝近身,他卻不慌不忙,只是用空着的左手拍向左側空處。

奇怪的是,玄機竟然放棄了共計他的右手手腕,像是躲避什麼共計一般右移了半個身位,扭身出拳,剛好撞上對面拍出的左掌。

仔細看去,適才玄機前進的方位上,早有一枚魚鈎等在空中。若是玄機不躲避,必然被鈎中咽喉。

拳掌一觸即分,玄機略退半步,平復了一下氣血,看向對手。

傅采林左手青筋暴起,身體略微顫抖,腳下的鵝卵石因被卸了部分力道,盡數化為糜粉。

「都說拳怕少壯,過去的十幾年間,老夫從未感同身受。今天同魔君交手,方才發現,此言不虛。」傅采林臉上恰到好處的浮現出落寞的神色,令人替他感到歲月流逝的遺憾。

奕劍之道和獨孤九劍頗為相似,但更進一步,不僅是劍,而是將身周環境,所有事物,敵人情緒,自己的話語表情都納入計算和戰術之中。

短短的交手,感觸良多,如此好的對手,又怎會因為他的言語而放過。待對手略作調息,他招式一變,以獨孤九劍進招。

傅采林略帶苦色的臉上,雙眼精光一閃,毫無疲態的接招反擊。作為宗師級高手,只要沒有重傷,哪有精力不濟的說法,他的示弱不過是為了消減玄機的殺機和戰意。

……

靈鷲山,縹緲峰。

雲山霧繞之中,隱現亭台樓閣。

平日裏冷清幽靜的慈航靜齋熱鬧非凡,齋主梵清惠看着庭院中那熙熙攘攘的賓客,他們臉上或真或假的笑容,似乎全都在無聲訴說着對於武力的屈服和對於強權的討好。

她輕輕嘆息,看向端坐梳妝台前,任由侍女為她盤頭的師妃萱。「妃萱,至五胡亂華始,百餘年來,我們追求的不過是天下大治,百姓安居樂業。數代人費盡心血,殫精竭慮,到頭來抵不過魔君的一句話語。只怕日後魔門勢大,再難抑制。」

今日便要出嫁,師妃萱清冷的眼睛裏面因此多了火一般的青絲。師傅的嘆息,她自然能聽出那昭然若揭的暗示。可是,她不願意。「師傅,夫君被世人稱為魔君,可無論是魔門的陰后還是邪王,都從未公開借用夫君的名義行事。非是他們不願,而是他們心中清楚,夫君從未把自己視為魔門中人。」

「就算魔門不敢明目張膽借用魔君名頭,可天下之人心中都認為魔君與其關係匪淺,行事之時便會有諸多考量。畢竟無論是敵是友,誰又敢揣測天下第一人的想法,誰又敢承擔天下第一人的怒火?僅僅半年不到,魔門便已經聲威大振,隱隱有壓迫正道之勢。妃萱,不可不防啊!」梵清惠語氣漸重,眼中的焦急有若實質。

伸手將最後一隻鳳釵插上,師妃萱慢慢起身,話語如她的動作一般穩健。「師傅不用着急。在夫君眼裏,這世間哪有佛、道、魔?只有敵人,或者朋友?魔門在他眼裏算不上敵人,也絕不是朋友。」她緩步走到窗邊,示意梵清慧看向庭院中的賓客。「魔門大肆擴張,已經打破了江湖的平衡。不知情者覺得它們如日中天,在我眼裏卻是烈火烹油,就快要引火燒身了。」

「……難道是因為魔門將手伸向了新朝官員?」梵清惠苦苦思索。心中復盤過去半年種種,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確定看向師妃萱。

待嫁的新娘點點頭。「玄郎既已無敵於世,又豈能容得下這些跳樑小丑在背地裏胡作非為。新朝種種皆不同於前朝,用玄郎的話說『變革必然伴隨鮮血,未有舊時代統治者的鮮血,才能洗刷掉人們的固有觀念』。新朝建立的太快,人心往複,魔門近日行事正好替玄郎甄別出那些心智不定的官員。他們蹦的越歡,死的就越快。」

……

吉時

良辰

此次婚禮,光是儀式流程就有小半天,既隆重,也繁瑣。

好不容易堅持下來,終於到了最後階段。玄機牽着師妃萱的手,拜過天地,再拜過慈航靜齋的祖師。

就在對着初代祖師「地尼」叩拜的瞬間,腰間的玉佩猛地顫動起來,暖白色的熒光從玉佩中激蕩而出。一股力量隨之出現,牢牢地擋住玄機彎腰下拜的動作。

這股力量強橫異常,遠在玄機的真元之上,可惜太過淡薄。玄機心念一動,真元爆發,猛地掙脫束縛。禮台上頓時勁風四溢,將紅色的紗幔吹得四散飛舞。

「咔嚓!」

「地尼」白玉祖師像的面部出現一道裂紋,淡金色的光芒從裂縫裏面傾泄而出。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玄機來不及考慮,下意識雙腳連踢,拉着師妃萱飛速後退。

白玉祖師像上面的裂痕迅速蔓延到全身,淡金色的光滿從蜘蛛網般的縫隙裏面射出來,就像一顆小太陽般耀目。

場中賓客也意識到不對,就像受驚后的鳥群,各自展開身份遠去。原本擁擠吵鬧的現場,立即變得空曠起來。

如此異變實在超過意料,白玉祖師像附近的慈航靜齋弟子也紛紛後撤。唯有梵清惠一臉震驚站在原地不動,嘴裏念叨著:「祖師顯靈,仙人遺脫……」

「嗡!」

如飛機起飛降落時發出的高頻噪音響起,功力稍低的人們眼前一陣模糊,白玉祖師像裏面射出的淡金色光芒暴漲。如同脫殼一般,白玉祖師像表面的白玉全部碎裂,被暴漲的淡金色光芒衝擊到半空,不規則的懸浮在玉像四周。

白玉祖師像內部,則是一位閉着眼睛的女子,正是淡金色光芒的源頭。她面目素凈,嘴角微微翹起,滿是善意和慈悲。

她的右手自然屈臂舉於胸前,纖長的手指自然舒展,手掌朝向向外。

左手自然垂下,手掌也朝向向外。

乃是佛家最常見,又最不簡單的手勢之一。

「施無謂印」:寓意在於,佛普渡眾生的慈悲意願。在佛教傳說中,具有不可思議的神秘威能。

凡人將此手勢的佛像佩戴,能夠心安神定,無所畏懼。

梵清惠猛地拜倒在地,口中高呼:「不肖底子梵清惠,參見祖師!」聲音激動,難以置信之中又夾雜着狂喜。

見此一幕,場中諸人心中浮現一個荒謬絕倫的猜想。

白玉祖師像之中的人物乃是「地尼」真身!

看她的樣子,難道幾百年前的人物還活着?

變故來的太快,場中大多數人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更不清。玄機亦然。他的身形沒有半點停留,愈發快了三分。在白玉祖師像露出真容的同時,心中的危機感驟然攀升,如同雷霆交鳴,如同火山噴發,如同山崩海嘯。威壓一切,漠視一切,凜然不可抵禦,萬事萬物膽敢擋在其前面,只有被碾壓成糜粉的結局。

可身法再快,又怎麼能快過「光」?

「地尼」身上陡然爆發出浩蕩金色光芒,如大日普照,將這一方面天地完全籠罩……

一時間,萬物靜籟,等金光散去,場中之人連帶「地尼」全都消失不見……

……………………(全書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斬道見我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修真仙俠 斬道見我
上一章下一章

第256章 第310張 武道傳承(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