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十年

第48章十年

堂中,慕容寒冰一身漆黑的貂裘,臉色淡然,面容俊美,眼神沉靜,映着這凍湖雪景,竟是別樣的瀟灑倜儻,風度翩翩。

他的雙眸緩緩掃過蘇夫人和梅乾豐,語氣淡淡:「來人,回宮。」

語落,他轉身而去,大裘甩動間帶動起冰冷的風,像是一柄銳利的寶劍一般,劃過桌案上的瓷杯,水波震動,輕輕搖晃。

慕容寒冰帶着一眾下屬就出了門。

梅乾豐連忙相送。

梅家的大門前,一溜停了一排駿馬,騎在馬背上的人,各個長相俊美,身形如松。

驟然間,駿馬長嘶一聲,齊齊人立而起,溫熱的呼吸噴在清冷的空氣中,形成一片迷濛的霧氣,慕容寒冰在眾侍衛的拱衛之中,眼神冷淡的看着諸人,聲音平和:「走。」

「是。」眾人領命。

慕容寒冰面色沉靜的上了馬車,平地雪花四濺,白霧翻騰,十八騎漆黑的戰馬迅速撤離……

梅太顏看着那遠遠而去的背影,眼裏是止不住的愛戀傾慕,再轉過眸來看向是梅開芍時,手指硬生生的陷在了掌心裏。

她今早還接到了消息,說皇后皇上不贊成三殿下定的這門親,正在大殿裏商討,如何拖延。

沒想到,剛剛過了不一會兒,三殿下竟和這個小賤人一起回府了!

不過她不笨,也明白,三殿下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意圖。

但是她就是看不得梅開芍這個小賤人離殿下那麼近!

算了,既然大婚不成,她就有的是機會把三殿下奪回來……

梅開芍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渾然不在意的伸了個懶腰,女人不狠地位不穩,梅太顏想的是如何算計她,奪別人的男人,她想的則是……今晚睡哪?

既然慕容寒冰給了她特權,她當然要利用起來,之前那個院子又冷又陰,武氣很難打通,她要換個向陽的,好多吸取一些地氣。

想來想去,梅開芍選了梅蓮生前的苑子,自從梅蓮死後這個苑子像是被荒廢了,明明是最好的朝向,冬暖夏涼,又栽了一片紅花,多少年了,竟被重重鐵鎖,牢牢的磕著。

是時候讓它重見天日了!

梅開芍伸手拿過丫鬟親手取來的鑰匙,啪嚓一聲開了鎖。

她沉靜的雙眸里閃過光亮,裏面的陳設已經變了,梅蓮不少貴重物都被蘇夫人拿着變賣了出去。

如今的蓮苑早已是物非人非,除了死寂就是荒涼。

梅乾豐從不過問這個地方,有時候寧願繞遠路走,也不接近這裏一步……

那樣的反應除了愧疚之外,像是多一絲恐懼……

他在恐懼什麼?

梅開芍的手指緩緩的劃過屋子中央擺放的雕花紅木桌,指腹上是一層層厚厚的灰燼。

她那個時候小不知道,如今看起來,這屋子裏太亂了。

各處都像是被什麼人搜過,卻又不是那麼明顯,井井有條的模樣。

「二小姐,老爺吩咐過,這苑子是梅夫人生前最喜愛的苑子,裏面的東西都還按照原樣擺放着,二小姐如果還惦念著梅夫人的話,就讓這苑子按照原樣保存下去,老爺他想念梅夫人了,也能時常過來看看。」丫鬟的聲音清脆,說話也好聽,是這梅府第一批被換進來的丫鬟,名叫秋霜,更是蘇夫人身邊的老手。

梅開芍只淡淡一笑,並沒有說話,平日裏梅乾豐見了這個苑子就像是見了鬼一般,還思念?

當真以為別人是白痴,看不透這裏面的彎彎曲曲?

「二小姐,奴婢說的話,你且牢牢記住了,這要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老爺那邊可不好交代。」秋霜像模像樣的說着,穿的是一身嫩黃色的長裙,外面套的裘毛大衣,雖不算十分艷美,卻透著一股長年養成的風情。

這隻不過是一個丫鬟,可吃的用的,卻比她這個真正的梅氏一脈都要好。

梅開芍轉身,嘴角彎出一抹弧:「秋霜,你來梅府多少年了?」

秋霜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問這種問題,只是微微一愣,然後答道:「奴婢進著梅府都快十個年頭了。」

可不是是十個年頭嗎。

七歲那一年,梅家易主。

蘇氏入侵,掌管大權,待她豬狗不如。

原來,已經是過去十個年頭了……

梅開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呼吸間都能差距到絲絲的涼意,越是這樣,她笑的越是無害:「既然都進府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連一點規矩都不懂。有你這麼和主子說話的嗎?嗯?」

秋霜的身子狠狠一顫,手指陷進方帕里,聲音沙啞:「二小姐教訓的事,奴婢傳的是老爺的口諭,說話時也沒多注意,還請二小姐贖罪。」

梅開芍眼睛眯了眯,這秋霜不愧是跟在蘇夫人身邊的人,小小的一個貼身丫鬟,卻比那些去宮裏選秀的秀女多了許多心思算計。

最重要的是,她能忍,知道什麼時候該進更知道什麼時候該退。

說來也是,在梅府里,但凡是能從底層做起來,當上貼身大丫鬟的,那得踩着多少人才能上來。

蘇夫人身旁有她在的話,如虎添翼……

「二小姐,二小姐?」秋霜低低的叫着。

梅開芍這才回過神來,含笑的看着她:「這裏的東西我不會亂動,母親生平最愛,自然也是我的最愛,你下去。」

「是,奴婢告退。」秋霜領命退了下去。

梅開芍隨意的找了個木椅來坐,半撐著側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夫人還在處理蘇家的事,畢竟事情是在她這裏出的,她沒有把蘇芷若保下來也是事實,不趕緊上下打點着一點,日後她在娘家也不好再指手畫腳。

「老爺,你說三殿下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戲?」蘇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由身邊伺候的丫鬟捶著肩,微微合上了眸。

梅乾豐抿了一口茶,揮手示意那些伺候的人都退下之後,才冷聲道:「借蘇家來打我的臉,現在朝中的局勢已經基本穩定了,支持大皇子的人多不勝數。我雖是最近才表的態,卻也早就站在了大皇子這條線上,三皇子這麼做,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臣妾總覺得,以三皇子的為人,不該這麼衝動才對。」蘇夫人睜開了雙目,手指輕輕的劃過茶盞。

梅乾豐把手中的瓷杯放下:「他哪裏是衝動,而是十年磨一劍,劍鞘出韌了。」

「按照老爺這麼說,三皇子這麼多年來都是養精蓄銳?」蘇夫人有些怕了,小聲道:「那我們是不是站錯了線?」

梅乾豐擺了擺手:「現在站哪邊不要緊,只要關鍵時刻選對邊站。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拖住皇後娘娘便好,別讓太顏嫁過去。太顏一旦嫁了,倒時候我們想換邊站也來不及了。「

「可開芍那丫頭已經許配給了三皇子,太顏如果還沒動靜的話,會不會讓皇後娘娘誤會我們生了二心。」蘇夫人有條不紊的分析。

梅乾豐笑道:「只不過是有了婚約,並沒有完婚。你看着,不出一個月,他們的婚約一定會作廢,別說是皇后,就連皇上那邊也不會同意三殿下真娶了開芍那丫頭……」

蘇夫人本是通透之人,一點便通,皇上在三皇子身上寄的期望最大,定不會隨隨便便讓他娶一個破了身的女子入門,即便是同床的丫鬟,如今的開芍恐怕也沒那個資格。

「不過,為夫始終在意一點。」梅乾豐站起來,濃眉微皺:「當年梅蓮身上的虎符,至今沒有找到。一旦虎符重現,梅家那些隱藏在不知名角落裏的將軍們,就會揭竿而起。到時候,朝中又不知該是什麼局勢。」

蘇夫人笑了笑,也跟着站起來,手指撫在梅乾豐的胸膛處,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虎符,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當年你和我翻遍了蓮苑都沒有找到,說不定早就被梅蓮毀了。再說了,十年都過去了,那些個將軍們會聽區區一張虎符的調遣?就算聽了又如何?十年啊,當初能征善戰的將領們,說不定早就連刀都拿不起來了,你不要這麼操心,多多注意身子,妾身看了都心疼……」

梅乾豐握住她的指尖,見她端莊之中又透著一抹妖媚,伸手一個彎腰,就把蘇夫人給抱了起來。

「啊!」蘇夫人假意的輕呼了一聲,握手輕錘著男人的肩,臉上卻是越發的嬌媚動人。

當年蘇夫人就是憑藉着這種手段,誘上了梅乾豐。

再對待男人上,她確實是個好手。

「啊!你輕點……啊!」

不一會兒,重重幔簾里便傳來了一陣陣木床的搖晃聲,久久不退。

前來稟告的秋霜只能在外面站着,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等到屋裏傳來了一陣穿衣聲,她才挪了挪位置。

梅乾豐沒有盡興,無奈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只好先親熱親熱解了乾渴。

秋霜看到他從裏面出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嫩黃色的長裙襯的那修長的脖頸越發修長。

梅乾豐不由的喉口一緊,嗓音都有些發澀:「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回老爺,奴婢叫秋霜。」秋霜受驚般的抬了抬眸,接着又飛快的垂下,就像是朵含苞怒放的花兒,羞答答的讓人心肝發顫。

梅乾豐踱步走過去,假意攙扶了她一把,鼻尖嗅到的少女香,更是讓他來不及緩解的慾火更加的明顯了。

秋霜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東西不對,手指間傳來的滾燙感,讓她那張小臉越發紅潤鮮艷。

她本想着推開梅乾豐,卻又突然之間想起了之前梅開芍對她說的話。

奴才,奴才,奴才!

她在梅府呆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爬到了大丫鬟的地位。

可大丫鬟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平日看上去雖比旁人高貴,可真正說起來也不過是主子們的出氣筒!

既然都到了這般地步了,她何不在咬咬牙,繼續往上爬!

秋霜打定了主意,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身子便順勢的倚在了梅乾豐的懷裏。

梅乾豐嗅着懷裏的美人兒,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真狠不得當場就要了秋霜。

「秋霜!」蘇夫人的喊聲從裏屋傳了過來:「在外面做什麼呢?還不快點進來!」

秋霜嚇的身子一哆嗦,連忙把梅乾豐推開,邁著小步子,急匆匆的走進了屋子。

梅乾豐緊緊的閉了下雙目,似乎是還在回味那縈繞在鼻尖的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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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寵自冷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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