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清明總壇

對於龍三的死，肖舜一直都心感愧疚，所以對龍三娘婆孫兩人，他是真的儘力做到最好。

龍三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英年早逝的兒子，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些傷感。

感覺客廳裏面的氣氛有些不對，肖舜連忙轉移了話題：「小虎呢，怎麼沒見到她？」

「那孩子還在跟我賭氣呢，說我不帶她一起回老家去，現在正一個人待在天台發獃。」龍三娘苦笑。

「這孩子！」肖舜搖了搖頭，旋即起身上了樓梯。

天台的風很大，小虎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絨服一個人獃獃的坐在椅子上發獃，小臉掛着一抹與年齡不符的深沉，似乎有些心事。

肖舜緩緩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詢問道：「怎麼了？」

「我知道奶奶回去要幹什麼，也知道她為什麼不帶上我！」

小虎目光放空，看向那遙遠的夜空，明亮的大眼睛內蘊含着淡淡的悲傷。

肖舜其實也知道龍三娘要回去幹什麼，無非就是想將龍三的墳遷回老家去罷了，華夏人都講究落葉歸根，尤其是老一輩的人。

旋即，他笑道：「要不哥哥帶你去香江那邊玩？那裏有迪士尼樂園，聽說可好玩了！」

收回遠眺的目光，小虎一本正經的看着肖舜：「首先你是叔叔不是哥哥，其次我不喜歡什麼樂園，那都是小屁孩玩的東西！」

好傢夥，聽一個小屁孩說「小屁孩」這三個字，還真是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那要不我帶你去看大海，小孩子不都喜歡沙灘和大海么？」肖舜接着道，一步步的引誘著小虎。

緊接着，小虎說了一句差點兒讓他吐血的話來。

「你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像極了電視上的那些壞蜀黍！」

我去，那麼狠？

肖舜翻了翻白眼，開始施展渾身解數，想要將小虎這個不近人情的小小美女給逗笑。

與此同時，黃河以北，洛都境內的清明山內。

顧白衣和黃山兩人輾轉千里，終於來到了武協的聖地，清明總壇！

站在山腳仰望山體，黃山心中有種朝聖的感覺。

他加入武協二十多年，這還是對此來到總壇之中，抬頭看着雲霧繚繞的山巔，他內心在激動的同時卻也有些彷徨。

與他此刻的心境不同，顧白衣的表情平靜入水，一雙眸子內眼波都不曾流動，自顧自的踏上了山道。

看了眼身旁的白衣飄然，黃山有些擔憂道：「青龍使，眼下三大分壇的壇主都在山巔，等會他們會不會趁著總壇主為出關之際，對我等率先發難？」

就在不久之前，武協三大壇主也收到了聶九重戰死苗疆以及東南武協全景崩潰的消息，而後幾乎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總壇之中。

武協成立這麼多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壇主被殺的這樣的大事，最讓人氣憤的是，對手不禁殺了封疆大臣，竟然還將武協的四分之一領地給搶走，實在是太過可恨。

「發難那是肯定的，不過若想要報仇雪恨以及收復失地，這趟清明總壇咱們非去不可！」

顧白衣淡淡的說着，眉眼間堅毅一片。

想要找回場子誅殺肖舜，光憑顧白衣和黃山兩人是不可能辦到的，而是必須要將三大壇主給整合在一起，這樣才能夠在總壇主即將出關之際，將這件事給擺平。

走在陡峭的山道上，黃山悵然一嘆：「唉，死我倒是不怕，可就是怕無法親眼見證武盟支離破碎以及肖舜和高酋身首異處的那一天！」

看着一臉憤恨的黃山，顧白衣擲地有聲的說着：「有我在，足可保你無虞。」

雖然他不過先天三重的修為，比起秋湛等三位老牌強者還是有些不足，但是因為身具「機緣」的緣故，他有把握在三人聯手的過程中，將黃山給帶走。

聽了顧白衣的話之後，黃山在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怕不怕死這一點，已經在空山上得到過印證的，當時面對滿滿一山頭的武盟眾人時，他依舊能夠刀兵相向以死明志。

這樣的人如果都怕死的話，那麼世界上就真沒有不怕的人了。

一路無話，待到月上中天之時，山巔的清明總壇已經赫然就在眼前。

並不是想像中的雕樑畫棟氣勢恢宏，眼前的建築物就只是一件很古老的院子，佔地面積最多不超過三百個平凡，看上去甚至還有些破破爛爛的。

這樣的一幕，看到黃山瞠目結舌：「這就是總壇？」

顧白衣輕笑道：「我曾經與義父來過一趟總壇，當時說的第一句話也是與你一般無二，不過這裏的的確確是武協的權力中樞，更是總壇主大人一直以來的閉關之地！」

「青龍使，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你。」黃山猶豫道。

「說吧！」

「自從我進入武協的第一天開始，總壇主大人就已經在閉關了，可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他依舊還在閉關，這時間跨度實在是有些聳人聽聞！」黃山無比疑惑的說着。

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無數個人，但是卻沒有人能夠回答的上來，即便是高酋對此也是一問三不知，而他以後不敢去問聶九重，怕引起對方不好的觀感，所以這個便一直擱置至今。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義父，他當時的回答讓我十分的意外！」

話至於此，顧白衣想了想，旋即接着道：「義父當時和我說，總壇主並非是在閉關，而是在避世！」

「避世？」黃山臉上的不解愈發濃郁：「避什麼世？」

顧白衣不答反問：「你可曾在世俗中見到過任何一個『望天境』的修者出來走動？」

黃山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別說看到「望天境」的修者，他對於這個境界的了解也是僅限於直言片語之間。

正當他暗自沉思之際，只聽一旁的顧白衣語氣幽幽道。

「對於這些事情我也不是太過了解，只不過義父當時告訴我，說到了這個境界之後，天道便會慢慢的開始排斥修者的存在，若是暴露在天道之下過久的時間，甚至會引發天劫！」

「嘶！」

黃山倒抽了一口涼氣。

天道和天劫，對於修者而言，這是多麼恐怖的兩個辭彙啊！

而「望天境」的修者竟然會讓天道意志產生排斥的行為，那又該是強大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

以黃山如今後天巔峰的修為，他自身在天劫之中連一瞬間的功夫都堅持不了，頃刻便會化作一團劫灰蕩然無存！

「那是我們可望不可及的一種境界，想太多也是徒增煩惱，還是早些進去吧！」

自顧自說着，顧白衣抬步走進了總壇之內。

黃山見狀，也是趕緊收斂心緒，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