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想要賺錢
兩天的考試說完就完，餘子蕭知道自己考得不錯，便決定趁等車的時候去買點吃的來犒勞自己，自從父親斷掉自己的生活費之後，餘子蕭的生活費全是從表哥的工資里拿的，餘子蕭還信誓旦旦的打了一張欠條，說是發財之後十倍奉還。
青嶺鎮的小吃街完全不能和縣城的小吃街相比，幾百米的步行街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吃，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蔥香和孜然烤肉的味道，餘子蕭使勁往肚子裏咽了一口口水。
「老闆，給我來兩串魷魚！」
被按在鐵板上滋滋冒油的魷魚和洋蔥可以說是最吸引人的東西了，隔的老遠餘子蕭就問到了這種香味。
才沒吃一會兒，餘子蕭的口袋就見了底，看着眼前這麼長的步行餘子蕭心裏實在是有些失落，他攥著那張皺巴巴的車票朝車站走去：要是銀行卡沒有被凍，我今天非得吃到走不動再回去，唉，沒有錢還真是萬萬不能啊。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天空中的雲在微暗的月光下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一片片遮天的黑煙。這好像是哪部恐怖片裏面的情節啊……想到這裏餘子蕭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這片街區比起小吃街就冷清了不少，幾乎所有的商鋪都關門了，只有一家補習機構還亮着燈，明晃晃的招牌上寫着「只要不學死就往死里學」幾個大字，門面旁邊的一張小貼紙引起了餘子蕭的注意。
「招聘大學生……一對一補習……一百塊一小時……我去，要是我來這給別人補習那我不就賺翻了！」餘子蕭回頭比劃了一下剛才那條小吃街到這裏的距離，又咽了一口口水，「離得這麼近，要是每天都可以吃那麼多好東西就好了。」
今天還是算了吧，畢竟都這麼晚了，等下次再來問問情況，畢竟我現在也不是大學生啊……餘子蕭正準備離開，突然一陣陰風襲來，瞬間就將這不寬的小巷給灌滿了，還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聲音，不少被丟棄的塑料口袋和雜物被吹得不斷作響。
「這也太嚇人了吧……我怎麼感覺和那個恐怖片越來越像了……」餘子蕭拉緊了身上的外套，往手心裏哈了一口熱氣，剛才那陣風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位同學！」一句輕柔的女聲傳進了餘子蕭的耳朵。
餘子蕭嚇得咬緊了牙關，閉緊了雙眼：以前有道士和我說過，我命中有一劫，要是有人叫我可千萬不能答應……不就是指這個時候嗎……我還不想死啊……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一隻有帶着熱乎乎溫度的手放在了餘子蕭的額頭上。
騙人吧……女鬼的手怎麼會有溫度……除非她不是……
餘子蕭緩緩睜開了眼，一個穿着白襯衫和西裝的女人出現在了眼前，姣好的面容和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讓餘子蕭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我剛剛還以為你是……沒什麼，我現在就走……」
「我看你穿着校服呢，你是從外地來這裏考試的嗎？我是這個教育機構的補習老師，同時也是縣城私立學校的老師。」女人身上一股不凡的氣質讓餘子蕭不知不覺的產生了一種尊敬感。
「老，老師好，我是青嶺高中的學生。」餘子蕭指了指貼在門口的文件，「我剛剛是在看這個東西……」
「這個啊……」女老師順手就把文件撕了下來，「我們的確是在招大學生，不過都是寒暑假的時候才招，畢竟我們縣城沒有大學，大學生們平時要來上課也是很麻煩的。」
「我們這裏其他的老師也都很好啊，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個培訓班，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快要高考了吧？」
「我今年高二。」餘子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女老師手中的那張紙，他試探着想要把那份文件拿過來，「如果那個大學生時間充足的話你們還會招嗎？」
「那當然可以啊！」從女老師身後走出來一個同樣穿着的男人，嘴唇上放留着的些許鬍渣讓他看起來非常滄桑，鼻子上架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
「張校長。」女老師退到了一邊。
「你是說有大學生要來我們這裏工作嗎？男的還是女的？滿十八了嗎？他是哪個學校的？什麼專業？工資有什麼要求？能保證每天都來嗎？」張校長上來就是連珠炮似的問題。
餘子蕭用手指著自己：「就是我……還有一周就十八……」
「你？」女老師遮著嘴巴笑了一下，「別開玩笑了，你剛剛不是還說自己是高二的來這裏考試嗎？」
「我沒有開玩笑，我已經拿到錄取通知書了。」餘子蕭總是把錄取通知書當寶貝，書包最裏層的保險夾層就是為它而設。
餘子蕭卸下書包鼓搗了一會，一張鎏金封面的錄取通知書就呈現了在了幾人眼前。
張校長就像是看見了一坨閃閃發光的金磚，他把通知書捧在手裏，恨不得把每一個標點都看個仔細：「你這是哪裏來的？」
「我拿到了全國奧數競賽一等獎……」
餘子蕭的回答張校長好像並沒有在聽，他只是一個勁的讚歎：「不得了啊不得了，這黑省大學可是全國排名前五的大學啊。」
趁著張校長發表讚歎的功夫，女老師已經在手機上找到了餘子蕭的信息：「第五十屆全國奧數競賽一等獎，餘子蕭。」
張校長趕緊搶過了手機把它放在餘子蕭的臉旁，手機上正是一張餘子蕭蔘賽時照的照片。
「沒錯沒錯，是這個人……你是想來我們這裏上課？價錢什麼的都好說，你看你什麼時候能來，哎呀，怎麼還站在這裏，我們走進去說，進去說。」張校長十分殷勤的推著餘子蕭進到了裏面，從各個封閉的小房間中可以聽到學生和老師互動的聲音，總之這裏的學習氛圍還感覺不錯。
餘子蕭和校長來到了一處辦公室，巨大的紅木製書桌和柜子顯得格外扎眼，一個巨型的吊燈吊在天花板的正中間，它可以根據角度的不同轉化不同的顏色，牆上還掛着幾副中國水墨畫和詩詞，餘子蕭雖不認識但也猜的出它們價格不菲，這個辦公室的奢侈程度簡直可以和自己老爸的辦公室媲美了。
張校長的桌子上擺滿了茶具，他親自給餘子蕭泡好了一碗茶：「我們來談談那個錢的事，噢噢搞錯了，談談上課的事吧。」
「我報名了精英小班，如果能考上的話就可以留在縣城讀書，那樣才能來上課。」餘子蕭抿了一口這碗張校長曆經多道工序才泡出來的茶，仔細品品其實和茶館的大杯茶也沒什麼區別。
張校長一聽立刻就樂開了花，他站了起來在那個書櫃裏面摸索了一陣，掏出了一摞文件：「你先把這個拿回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簽個一年的合同你看怎麼樣。」
「可我還不清楚……能不能考上……畢竟現在考的是文科。」
「你要相信自己嘛，我看你面相不凡就知道以後必成大事。」張校長攤開了那些文件仔細給餘子蕭講了起來。
餘子蕭也聽得認真，這些合同怎麼看都是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他把合同收到了自己的書包里：「張校長，只要我考上了精英小班，這份合同我就簽。我現在要去車站趕車回學校了。」
還有十分鐘車就開了，餘子蕭背著書包一路狂奔，中途還闖了兩個紅燈，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車站裏也沒有了多少旅客，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拖地。
「大娘！這個站口在哪裏啊？」餘子蕭掏出車票拿給了一個正在拖地的老人看。
「俺不識字啊！」
「謝謝！」餘子蕭看着一秒一秒流逝的時間也管不了那麼多，他按著自己的感覺選定了一個方向就開始撒腿跑。
「果然沒錯！」還剩下最後一分鐘時，餘子蕭看到了正準備出發的客車。
「哇哇！」一陣哭聲從檢票口那邊傳了過來。
餘子蕭瞬間剎住了車往那邊看去，一個粗心的媽媽沒有照看好自己的孩子，孩子的衣服被正在傳送行李的行李帶纏住了，孩子的手正被卷進機器里。
眼看着孩子的手就要被卷進去了，餘子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他邊跑邊把書包取下，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氣把書包從另一邊的傳送帶縫隙里塞了進去，機器「庫吃庫吃」的怪叫了兩聲就停止了運作。
旁邊的工作人員這才緩過了神來，切斷電源之後他們和餘子蕭一起把孩子的手從機器里弄了出來，好在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謝謝你啊小夥子！」孩子的母親在抱着孩子痛苦的同時仍不忘感謝餘子蕭。
「沒事……」餘子蕭對於自己的母親沒有任何印象，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差點流下淚來，他從機器里扯出了快被捲成麻花的書包，低着頭往站口走去。
「慘了……車都走了……」餘子蕭走到了一處沒人的連排座上坐着，他不敢打開這個麻花一樣的書包，「通知書也變成麻花了吧，不過還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怎麼現在才來？」
餘子蕭順着這雙腳看了上去，林妤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碰到點事……」餘子蕭立刻收起了自己有些失落的表情，「你呢？你也在這考試？車子不是已經走了嗎？你怎麼還在這？」
「我在等人。」林妤把一罐熱咖啡丟到了餘子蕭手上。
「等誰？和你一起來這裏考試的人？我認識不？」
「不用你管。」林妤坐到了餘子蕭旁邊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她看了一眼正咕嘟咕嘟喝着咖啡的餘子蕭，眼神裏面充滿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