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奇怪的客戶
在餘子蕭的要求下，葉夢寧又發揮了她大小姐的強大實力，秀知高中的四人被安排到了一個寬敞的大教室，分得十分遠的四張桌子看上去十分突兀。
「沒想到以後就只有我們四個人上課了，那老師上課提問什麼的不是就跑不掉了。」明依依一進入教室就被這寬敞明亮的環境吸引了。
純木製的書桌和凳子帶着一股嶄新的油漆味，牆雖然不是新粉刷的但看上去也與新刷的無異，這間教室正對着一條六行道，新城區的風采全都體現在了這條大道的兩側。
餘子蕭走到教室左前方的那台落地式空調旁邊，自己當初進到青嶺高中之後看到教室沒有空調的那種吃驚和失落的心情好像還徘徊在心尖。
「這裏有空調可是太好了。」劉一諾走到了餘子蕭的旁邊，「你當初進校時為青嶺高中沒有空調而抱怨過吧。」
「算是吧，不過也沒有等到熱的季節。」
「隨遇而安嘛。」
幾人一起佈置好了這個未來要一起度過的教室，教室黑板上方橫幅上的激勵標語寫着：只要不學死就往死里學。
「這個我好像在哪裏看過……」餘子蕭若有所思。
「余同學，你們已經到了啊，這開校車的黃大爺比我想像中要開得快。」一個男人在門口探頭探腦，餘子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很眼熟。
那個男人過來很熱情的拉起了餘子蕭的手，無奈這個男人的力氣太大，餘子蕭竟然沒能掙開。
「這位大叔你有什麼事嗎？」
劉一諾把手搭在了那個男人的肩上，他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有些痛苦了：「哎呀，小夥子輕點輕點！」
「是我啊余同學！我是智慧教育機構的張校長。」那個男人一手捂著肩膀一邊臉色痛苦的解釋到。
「張校長？」餘子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面容乾淨容光煥發，穿着一身帥氣風衣的成熟的大叔怎麼可能是那個鬍子拉碴的滄桑大叔。
「還真有點像。」
餘子蕭把劉一諾的手從張校長的身上拿開了張校長這才從包里掏出了那份合同：「你看，這是我們簽的合同，那天晚上我還請你喝了茶的。」
「還真是你，張校長！」餘子蕭這才把他認了出來，「你是怎麼混進來的？不是說禁止任何補習教育機構人士進來嗎？」
「上次沒來得及告訴你呢，我是這個學校的副校長呢，雖然平時不管什麼事。」張校長一下把要挺得筆直，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左胸，「校長可是我哥。」
「你這樣可是違反教育局規定的……」劉一諾在一旁搭了話。
「這個嘛，沒關係，我們學校是有葉氏集團投資的，教育局的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來是葉夢寧他們家在撐腰。」餘子蕭自言自語道。
「你認識葉家大小姐？」張校長聽到餘子蕭這話后顯然興趣極大。
「不，不認識，只是聽說過她，她挺有名的吧。」
「噢噢，也是。」
「張校長你今天來這裏幹嘛？」劉一諾還不知道餘子蕭簽合同的事，他對張校長說話的語氣一直帶有十足的敵意，就像是在面對一個江湖騙子。
「噢噢，對了，這一擺起龍門陣我差點就給忘了。」張校長從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個文件夾。
「快打開啊，裏面是什麼？」餘子蕭有些急不可待，他知道這肯定是給自己賺錢的生意上門了。
「這……」張校長看了看周圍的幾人。
「那我們先出去吧。」萬小小使出了好大的力氣才拉走了劉一諾，明依依也跟在他們後面走了教室。
「張校長……什麼事情搞得這麼神秘？」
「這是客戶要求的，我也沒有辦法啊……」張校長麻利的解開了文件袋上面的繩子，幾章照片被整齊的排在了桌子上。
每張照片上都是同一個人，一個留着金黃色辮子頭的女生，一身的洋裝，就像是童話裏面的公主，藍色的瞳孔和十分白皙的皮膚，這並不是本國人的長相。
「這就是那個客戶？」如果客戶是這樣的美少女餘子蕭巴不得馬上就飛到她身邊開始上課。
「對。」張校長的臉色有些怪，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劉一諾捏他的感覺還沒有消失，他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百塊一節課？那不是賺大了，這可是我人生第一桶金啊！」
「兩千塊錢一節課！」張校長雖然把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聽得出裏面強調的感覺，「按照合同上寫的，你和我們機構四六分成，你上一節課也就是一個小時，可以拿一千二百塊。」
「怎麼這麼多？」餘子蕭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那當然離不開我們對你的包裝啦！」張校長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反正你們這兩天沒有課，我先帶你去適應一下環境吧，如果可以的話就是給她補習了，就補習你最擅長的數學，每天盡量都抽出兩個小時吧。」
「也行，等等？什麼適應環境，不是去教育機構裏面教室上課嗎？」
「不是啊，是上門去補習。」張校長指著合同上面的一條，「不過我每次都會陪着你去的，你們上課我就在門口等著。」
餘子蕭突然有些懷疑這個張校長身份的真實性了：「張校長，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副校長嗎？這裏學費收得那麼貴，照理說錢很多，你怎麼還跑出來做教育機構啊？」
張校長突然沉默了，他拉開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順便點上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后才緩緩的說出口來：「這個學校原本是我父親創建的，但是後來他染上了毒品和賭博，家裏的錢也基本都被敗光了，事情曝光之後學生們紛紛退學，學校面臨倒閉。」
「然後呢？葉氏集團就出手了？」餘子蕭深諳葉氏集團的作風，余寧濤也做了不少類似的事。
「沒錯，後來葉氏集團就提出要收購我們學校，但還是把管理方面的工作交給了我和我哥，畢竟這個學校的很多老師和員工都是我父親一手培養的。錢什麼的基本都讓他們賺了，說是投資，其實他們就是這個學校的老闆。」
「原來是這樣。」餘子蕭沒有再問下去，因為他基本已經猜到了真相，誘導張校長父親參與吸毒和賭博的恐怕就是葉氏集團。
「唉，不說這些事了！」張校長把抽到一半的煙丟進了垃圾筐，「走吧，我帶你去見那個客戶，我今天還專門把自己修理了一下，上次去的時候他們管家說我儀容不整，差點就沒去成。」
餘子蕭心裏苦笑了兩聲：你那哪是儀容不整啊，明明就是鬍子拉碴蓬頭垢面，那天晚上要不是你穿着西裝我一定會以為你是個乞丐……
張校長的斯柯達裏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具，餘子蕭猜測這應該是他的女兒之類的人留下的。
「這些毛絨公仔都是你買的？」
「你說這些啊……不是我買的，我未婚妻買的，她就喜歡這些東西。」
「未婚妻？我還以為是你女兒買的，沒想到你還沒有結婚。」
「算是為我女兒買的吧，不過她沒有出生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張校長又從包里摸出了一根煙叼在嘴裏，但是並沒有點燃。
「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專心開車吧。」餘子蕭已經覺得張校長夠慘了，他不想再聽到更多有關他的慘劇了。
「這有什麼？都過去那麼久了。」張校長都快要把煙嘴咬得扁平了。
「還是那件事，我父親吸毒那件事。」張校長的手緊緊抓着方向盤，「他們從我父親那裏要不到錢，就綁架了我的未婚妻，警察營救行動最後失敗了……她現在還在醫院裏呢……」
「所以你才冒着風險辦補習機構？是為了醫藥費吧，說是有葉氏集團撐腰，但其實他們巴不得找個機會整你們吧。」
張校長沒有再回答。
餘子蕭很容易把自己代入到別人的故事裏，葉氏集團的確是橫行霸道，雖然那個董事長從小就對自己不錯，但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因為利益驅使罷了。
「我們到了。」
一座很漂亮的西洋式城堡建築矗立在這片郊區，建築的周圍都栽滿了紫羅蘭花，濃郁的香氣伴隨着這片紫色海洋輕輕的波動鋪面而來。
幾個穿着整齊的西裝的人用非常標準的西歐儀式迎接了兩人，還有人將張校長的車停到了專門的停車場。
「這裏到底住的是什麼人？」餘子蕭有些被嚇到了，即使是葉夢寧家的別墅也沒有這副架勢。
「聽說是一家外企的老總，反正老有錢了。」
「我剛剛就想問……外國人我怎麼和她交流啊，我可不會用英語教數學。」
「你放心好了。」張校長緊緊的跟在那個帶路的人身後，他把腰桿挺得筆直。
穿過一片花園之後就是一處茂密的樹林，得益於園藝師的修剪，樹林顯得格外整潔，沒有一點多餘的枝葉，從這條用石子鋪成的小路深處，餘子蕭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
照片上那個金色頭髮的女孩正在一座林間小亭里彈著鋼琴，亭子旁栽種著好幾棵櫻花樹。在少女的稱托下，這座中國式的亭子並沒有和這片西式庭院格格不入，反而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帶路的人攔住了他們：「小姐說只要老師進去。」
張校長立刻就停了下來，他湊到餘子蕭耳邊小聲說：「你可一定不要惹到她了，這筆錢可是很好賺的。」
餘子蕭點了點頭，他慢慢的循着鋼琴聲走了過去。
一陣風吹過，櫻花全都跟着飄落了下來，它們粘在了少女的頭髮和裙子上，少女用手輕撩了一下被吹到眼前的頭髮，站起身來。
「你就是數學老師？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