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初步理清了其中的關係,那麼這樣的人好找嗎?答案是好找。這又不是幾個人之間的鬥爭,而是寶光宗自上而下大面積的爭鬥。上面的宗主不好見,下面的長老弟子還是很容易接觸到的。

首先進入太玄視野的,便是鎮守這處坊市的三位長老的其中一位。這處坊市雖然離寶光宗不是很遠,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對寶光宗有着特殊的作用,也因此有三位長老在此坐鎮也不足為奇。

而目標就是其中的一個——秦光。他可是老宗主面前的老人了,能力一般,但風評不錯,是個老好人一樣的性格。

老宗主強勢回歸,他也有了主心骨,終於不像之前那麼的提心弔膽的,時刻擔心被去了職,回到宗內。他在這裏已經很多年了,對這裏也有很深的感情。

他的年紀也大了,沒什麼雄心壯志,宗主是誰他都能接受,只要讓他管理著這處小小的坊市,不要離開就好。平日裏接受着一些門人弟子的恭維,聽着遠來求丹修士的諂媚,活的瀟灑自在。那也就夠了,沒有什麼其他的念想,能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就好。

可惜,事與願違啊,盼回了老宗主,而太玄又來了,他的平靜生活又起了一番波瀾。

是夜,太玄化為一縷清氣,慢悠悠的朝着這位秦光長老的居所潛去。那是一處頗大的院子,很是佈置了幾道陣法,暗處還有守衛。

這對一般的人來說,很難悄無聲息的潛入。可惜,太玄是靈族。這等程度的陣法,還擋不住他。就在那些暗哨眼皮子底下,就那麼無驚無險的潛了進去。

或許是對外面的陣法和守衛很是放心,院子裏面但是沒有那麼多防備。院子裏佈置的但是頗為靜雅,種植著形形色色的花草,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打理,各有精妙。

不過太玄對這些沒興趣,放出神識四處探查了一番,輕易的就找到了秦光的位置。

房間里,秦長老正在閉目打坐,呼吸低緩綿長,不時吐出一口濁氣。到了他這個年紀,對自己的生命更加珍惜,可謂是過一天少一天。平日裏就補藥不斷不說,白天修身養性,晚上還要修習養生功。所為的,還不是多活一段時日。

這時,窗外似是有人影一閃而過,發出了一些響動。

正在打坐的秦長老驟然睜開雙眼,渾濁的眸子有着剎那的明亮,低聲怒斥。

「是誰在外面走動,敢打擾本長老練功。」

說了多少次,晚上他練功的時候不準打擾。耽誤他練功,是盼着他早點死嗎?

但沒人理會他,這很不正常。

房間外肯定有人值守,這都數息過去,怎麼還沒人來。

不正常。

正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一道人聲傳來,嚇得他猛然一驚,瞳孔一縮。

房間內,還有人?

「你就是秦光?」

太玄的聲音使他汗毛倒豎,循着聲音,僵硬的轉過頭,才看見不遠處的太玄。心頭駭然,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有個活生生的人就坐在自己面前,竟然感受不到他的半點氣息。這豈不是說,如果他有歹意,自己豈不是...

太玄一襲青衫,臉龐出霧氣迷濛,坐在桌旁,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太玄但是顯得優雅從容,茶水化作一條弧線,準確的滴落在杯中。在這靜謐的晚上,水聲格外的清晰。卻如同催命之音,令秦光心臟緊縮,如臨大敵。端起茶杯輕嗅,又放下,搖搖頭:「不是什麼好茶。」

秦光面色陰沉,這詭異的氣氛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身體微微顫抖,顯示著內心的不平靜。但也沒有失態的大喊大叫,想要引來外面的護衛。面對眼前如此詭異的人物,他本能的路覺的,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能突破外面的重重防衛,悄無聲息的潛入到這裏,就已經不簡單了。剛才他的呼喊,卻無人搭理,更能說明一些事情。

小心翼翼的從榻上起身下來,動作放的很慢,盡量不讓太玄誤會。只是行動間,手心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符籙。這時,他才內心稍安,只要情況不對,便立馬激發它。

「呵呵,收起你的小手段,本尊不想把事情鬧的太過難堪。」

他的動作如何能騙的過太玄,直接道破,讓他老實一點。

既然被發現了,秦光深吸了一口氣,索性將其收了起來。這個神秘人自稱本尊,想來不是什麼易於的人物。他剛才直接發聲詢問自己是不是秦光,明顯是沖着自己來的。

但顯然不是仇家尋仇,那就沒什麼好擔憂的。自己又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呢,想必是有什麼要求吧。

「這位,前輩,不知如何稱呼。」

剛才還如臨大敵的秦光,膽色突然大了起來,想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也就沒那麼害怕,儘力表現的不卑不亢。

太玄沉默了片刻,秦光剛剛放下的心,有提了起來。難道是這名字還有什麼忌諱不成,真不想說,你編一個也成呀,你說我就信呀!

「滄閬。」

呼~秦光又鬆了一口氣,額頭竟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滄閬前輩,不知您深夜屈尊來此,又有何吩咐呢。」

真的把太玄當成了什麼得道高人,異常的恭敬。雖然知道只是表面功夫,心裏還不知道怎麼咒罵他呢,但太玄依然很受用。

「無他,只是有一樁機緣送你。」

這個越是說的雲里霧裏,越高深莫測,就越容易取得他們的信任。如果直接說是交易,未免顯得有求他們之嫌,未免落了下風。

機緣,什麼狗屁機緣?能讓你半夜潛入到自己身前,差點沒嚇死我。

不提心中腹誹,面上神色不變,依然是恭恭敬敬,甚至還擠出幾絲諂媚笑意。

「不知前輩口中的機緣,是何緣由啊。」

有心拒絕,秦光根本不想同這等危險人物扯上關係。但一想到如若拒絕,這滄閬目的不成,要是惱羞成怒,直接翻臉,那又如何是好。自己明顯不是他的對手啊。

「是機緣,一樁天大的機緣。但是你,做不了主。」

秦光這時才完全放心,做不了主就好。這明顯是讓自己找來能做主的人,傳個話而已,倒是沒有性命之憂。況且能做主,他也不敢呀,誰知道太玄是個什麼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只求一個穩字。

「所以前輩是想...」

「我要跟你們的老宗主見上一面,這樁機緣,就應在他身上。」

「這...?」

秦光面露難色,找老宗主啊,這無憑無據的,就這麼去跟老宗主說,有個神秘人要見你,還說有個大機緣要送你。你看老宗主信不信,說不得還認為自己痴傻,受了小人矇騙呢。

完不成事,說不得這個神秘人還得來找自己。誰知道他脾氣好不好,萬一認為自己辦事不力,拿自己泄憤怎麼辦。他也不能棄了這裏,餘生就躲在宗內吧。

「怎麼?不行?」

一股冷意驟然襲來,殺意在空中瀰漫,且愈發濃郁。大有一個不同意,就拿他性命之感。

秦光越想越覺得麻煩,心中可是苦極,這事怎麼就讓自己給攤上了呢。

感受着蓬勃殺意,得,沒得選擇。

「這無憑無據的,我也不好去給老宗主他老人家說呀...」

秦光一臉苦色,眉毛糟在一起,顯示他太難了。

太玄是真的有機緣要送他,又不是要對他們不利。手一揮,煉水如龍,在房間里翻騰飛舞,縈繞着秦光的周身對着他張牙舞爪。他也清楚的感知到,這是什麼。

俄而,水龍又回到了葫蘆里。

「這個憑證夠了嗎?」

「夠了夠了,在下保證為前輩促成此事。」

有了保證,事情就好辦了,自己的底氣也多了許多,事情也就更容易了。

「三天之後,東南七百里處的那處山澗,我在那裏等着他。記住了...」。

秦光眼睜睜的看着太玄這句話說完,便憑空消散。剛才的一切就如同自己的幻覺,不過看到桌上倒滿茶水的茶杯,清楚的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哎,今夜的秦光,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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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玄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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