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魂，無處不在
在與倆小女孩的閑聊中，我不知又走了多遠的路，總算到了荒林的盡頭，隔着老遠，我都能聽到那河水洶湧的浪濤聲。
到了，前面就是赤蛟河。
說起這赤蛟河，可就不得不介紹一下這片荒林的地理位置了，我所居住的三流城市本就臨近秦嶺山脈，而這片林子，就與城中心隔着一條小河，由於那條河是著名『龍王江』的分支，所以當地人將它成之為『赤蛟河』。
這片荒林可謂是前有河後有山，右邊是遼闊的『龍王江』，而左邊則被國家重金修建的一家採礦場擋住了去路……四面埋伏，密不透風，正因如此這片荒林才遲遲沒有被開發，若換做另一片地方，恐怕早就被房地產商爭去炒地皮了。
而且從風水上來講，這裏也不可謂不是一處險地，即便是我這種只從故事書里接觸過風水學的人，都能猜到，這四面絕地、龍蛟爭嶺、採礦毀脈，乃是一等一的大凶之兆！
難怪這林子裏會有那麼多民國時期的厲鬼。
念頭轉動間，我已經走到聲勢浩蕩的赤蛟河前，由於夜裏漲潮，赤蛟河的水流湍急無比，一陣陣浪花翻滾著，拍打在長滿青苔的石墩子上，發出滲人而猛烈的轟隆聲，讓人不由擔心，河水何時會衝垮這年代久遠的古橋。
說起這座古樸石橋，聽聞是清朝末期修建的，本來建這橋時還立了一座赤蛟廟，但在文革那段時間卻砸毀，連石像都給扔河裏去了。
文革還真是毀了不少古董傳承呀。
略作感慨，我踏着石橋飄過赤蛟河，估計至今為止，那座赤蛟石像依舊淹沒在這翻湧的河底吧？只是不知這河裏究竟有沒有蛟龍，又或者說，曾經有沒有？
踏着石橋過了赤蛟河，算是徹底遠離了荒林的範圍，我的眼前逐漸出現了路燈和寬闊的高速路，再往前走一段路，應該就能看到小區、商鋪之類的建築物了，當然，也可能會碰見晚上不睡覺出來瞎溜達的人。
這就有點麻煩了，雖然人看不到鬼，但他們卻能看見小楓小葉的骷髏頭……我隨身帶着倆骷髏頭，大半夜鬧得跟骷髏頭成精似得，擱誰夜裏忽然看見倆骷髏頭飛來飛去，都得嚇的嚎一嗓子！
我的目的地是城中心，路上必然會經過許多夜市區，帶着小楓小葉頗為不便，不過我也不能把她倆扔下不管，看來得想點辦法，把這骷髏頭弄得不那麼違和……
「你們倆不介意我用膠袋吧？」我抬起頭，伸手抓住空中悠然飄來的膠袋，不由低頭沖兩個小骷髏頭笑了笑。
「不介意。」「介意！」
聽話的那隻當然是小葉啦，而唱反調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小楓。
「民主投票二比一，抗議無效。」我笑着敲了敲小楓的腦袋，然後伸手把膠袋撐起來，將兩個小女孩的頭骨裝了進去。
不管怎麼想，在街頭，一個膠袋總比兩個骷髏頭和諧的多……即便是這個膠袋會飛。
一路繼續朝前走，已經可以看見路邊的公交車站牌了，不遠處是幾棟高樓在濃霧中若隱若現，我盡量避開小區以及店鋪等可能有人的地方，提着手上的膠袋，在最陰暗的角落穿行着。
可能是錯覺，我總感到不遠處一棟高檔小區里有很強烈的存在感，這種感覺類似於第六感，雖然說不上來是什麼，但卻能清晰的知道到那邊有股非常陰冷的氣流，冰涼，並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或許，那就是所謂的煞氣。
「小心。」一直因為膠袋而慪氣不說話的小楓忽然開口道：「前面有一股和厲鬼很接近的氣息，感覺比你要厲害好幾十倍，我覺得咱們還是快繞道跑吧。」
「厲鬼啊。」我深深望了眼那棟高檔小區，雖說不知道裏面曾發生過什麼，但單看這濃郁的煞氣，就能猜出這棟樓里住的人要倒霉了，說不定過幾天的新聞頭條就是它。
雖然很憐憫那裏的住戶，但我仍默默繞過了那片區域，因果循環，若非厲鬼有很強的怨念又豈會執著在那裏？怕是裏面所住的人，心中就藏着一個鬼吧。
經過這個小插曲，一路上，我又遇到了好幾處有陰煞之氣的建築，不過氣息都遠遠比不上先前那棟樓里的強烈，更沒有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估計這些鬼魂並非厲鬼，最多就是些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罷了。
話說，這世上的鬼還真多。
穿行在城市中，我像個好奇寶寶似得左顧右盼著，以前身為人時，壓根不知道原來身邊處處都是鬼，現在看來，指不定以前看片擼的時候，旁邊就站着幾個女鬼在近距離觀摩呢……想想就讓人有點尷尬誒。
在城裏不知晃蕩了多久，街邊賣早點的攤位忽然把柵欄門掀開了，我就站在旁邊，嚇的我差點沒把手裏的膠袋砸出去，幸好我反應快，在裏面的人出來前，就提着膠袋逃到了另一個轉角處。
看來天快亮了，得找個藏身休息的地方。
「你們兩個白天睡覺不？」我晃蕩兩下手裏的膠袋，打量道路四周，尋找既能藏身又能藏骷髏頭的地方……話說這兩個骷髏頭可真夠沉的，我靈力都被這倆玩意耗乾淨了。
「當然睡呀，一見到太陽我就犯困，睡一覺剛睜眼就見月亮了。」小葉糯糯的打了個哈欠，若不看那骷髏頭，聲音倒還挺可愛的：「呼，我現在就有點困了。」
「準備找地方睡覺嗎？」小楓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我說不定能幫上忙哦，別忘了我能控制我觸碰到的所有東西。」
「哦？幫忙？」我聞言靈機一動，望着不遠處廢舊的建築工地，沖小楓咧嘴一笑：「混凝土也算沒有生命，你能控制地面讓它們分開么？比方說，開闢出一個庇護所。」
「額，沒試過，不過……應該可以吧。」小楓被我的機智深深打動了，在這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沒再炫耀過自己的能力。
我滿意的笑了笑，接下來水到渠成，帶着她倆飄到建築工地里，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在我滿臉純真的笑意下，將小楓頭骨放在水泥地上……
「嗤~」不得不說，小楓的效率就是高！把她放地上跟個骷髏牌挖洞機似得，剛一碰到地面，四周的泥土就朝兩邊擠壓開了，像燒紅的鐵塊放在黃油上，沒幾秒就沉了下去。
見小楓下去有一段時間了，我將腦袋伸到小洞裏問道：「怎麼樣？」
「搞定了，混蛋。」小楓沒好氣的喊道：「讓我當鑽洞機，真虧你想得出來，累死老娘了。」
「就你小屁孩一個，還自稱老娘？」
將已經睡着的小葉搬了進來，小楓挖的這個洞很小，只有不到三十厘米寬，哪怕是一個五六歲小孩都不可能塞進去，但對於我這個沒有形體的鬼魂而言，雖說無法穿牆，可即便是再小的洞，只要有縫我就能鑽給你看！
進到洞裏，我隨手抄起小楓，把她往洞口的窟窿一塞，頓時那些混凝土就在小楓不情願的冷哼下收攏起來。
「小楓牌打洞機，居家旅行，你值得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