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完成承諾
縱身飛上仙山，我悄無聲息，很快便來到了山內的斷崖峭壁處。
只見碧水環繞中，一座七層高樓大氣磅礴突兀而立，造型典雅線條流暢，碧瓦紅牆朱閣丹窗，吊檐斗拱氣勢飛動，愈顯其神韻，尤其是頂樓上高掛的一面八卦太極圖，宛若囊括整片仙境的縮影般。
上次來時，似乎已是大半年前了吧？
我心中暗想，低頭望了眼石壁與湖水相接壤的位置，那一條看似陳舊的弔橋，弔橋上佈滿爬牆虎，似是從仙台樓閣處的爬牆虎蔓延過來的，連接着坤坎門。
還記得上次這坤坎門，是小貔貅幫忙打開的，整座仙台樓閣足有七層九大內閣秘境，哥們我可沒興趣再走上一遍，還是直接衝上那天台樓閣的頂端吧。
還記得小貔貅說，那仙台樓閣的頂峰叫仙台閣，上次由於我走得太急，並未上去一探究竟，這次恰好能過去瞧上一眼了，也不知是怎樣一處地方，身為仙台樓閣的頂峰，應該比其他秘境都更具仙氣吧？
心中如此想着，我縱身飛起，直接跨過仙台樓閣七層，其間雖然有些阻礙，但卻攔不住我，輕輕鬆鬆便到了頂峰。
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卻是一片空蕩蕩的石台，約莫不過百米寬，除了稀稀拉拉的幾個蒲團擺在上面，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顯得頗為寂寥。
「這就是仙台閣？」
我嘴角抽了下，壓根沒想到仙台閣竟然這麼簡陋，連最底層的坤坎宮都比不上，難道仙台樓閣的這群神仙，壓根就不怎麼來天台嗎？（其實這裏是散仙打坐修鍊之地，簡單樸素，卻不失大道空靈，可觀七層樓閣仙山萬物。）
搖搖頭，懶得多想，我找到仙台閣通往閣樓內的門扉，毫不猶豫走向徐福所處的金陵院。
依舊是如天庭仙境般的樓閣建築，我快步疾行，依照記憶，很快就找到了那座與青雲觀相似的金陵院，金光燦燦的大門虛掩，我沉吟一下，推門而入。
「你來了。」
徐福的聲音從正中央那座老人雕像中傳出，他看見我已是人仙境界，卻絲毫不驚訝，不過語氣中卻難免夾雜着一絲期待與欣喜之意：「找到老夫的天地二魂了嗎？」
「找到了，給你。」我淡然點點頭，掏出腰間的閻羅令，揮手一撒，頓時模模糊糊的徐福殘魂就從中鑽出，直直衝着徐福雕塑而去。
殘魂融進老人雕塑中，只聽雕塑內傳出咔嚓一聲脆響，原本我以為是徐福要從裏面出來了，卻沒想到雕塑並沒有裂開，依舊靜悄悄的立在那裏。
雖然疑惑，但我並沒打算在這裏多停留，反正承諾要送的東西也送到了，接下來徐福怎麼着都與我無關，是時候離開了。
「小友留步！」徐福的聲音再次從老人雕塑中傳出，只聽他道：「那個，能否再幫老夫最後一個忙？老夫這天地二魂太過虛弱，恐怕短時間內，也沒可能從這石塑中脫困……」
我聳聳肩：「你就說讓我幫什麼忙吧。」
看在徐福是逍遙子師傅的份上，要是力所能及的忙，我也就隨手幫了，假如太麻煩，再另說。
「老夫想請你幫忙尋一件能修復神魂的天材地寶。」
「哦。」我點點頭，二話不說，隨手就從儲物法器中掏出幾片月桂神樹的葉子扔過去，月華本就對魂魄有極佳的治癒效果，這月桂神葉更是修復神魂的絕佳寶物。
「咦？！」徐福顯然沒料到我身上竟然有這等寶物，驚訝的輕咦了一聲，幾枚葉子漂浮而起，落到雕塑旁散發着濃郁月華光澤。
徐福感受了一下月華的效果，頓時激動道：「多謝小友相助！有這幾片神葉，老夫不日定能重凝魂體，飛升成仙！」
我點點頭，懶得說話，想了想問道：「這瀛洲仙境不是有幾個散修神仙嗎？你怎麼不找他們要點溫潤魂魄的寶物？非要朝我要是幾個意思。」
徐福無奈道：「那幾個仙人一向不怎麼來金陵院，老實說，這千年間，我也沒怎麼見過他們。」
「哦，看來瀛洲仙境這幾個神仙還挺神秘的。」我若有所思，又問道：「你看見我升到人仙境界，難道就不驚訝？」
「當然不驚訝，小友應該也能猜到，老夫知曉你的身份。」徐福似笑非笑，聲音飄然：「老夫畢竟虛活了兩千年歲月，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是被困於彈丸之地，卻也能看出，小友你現在思緒很雜亂不是嗎？」
「哦？」我挑了下眉頭，很快又眉頭舒緩，搖頭一笑道：「是，我現在思緒是很亂，不知你又是否知道，我為何會煩躁？」
徐福幽幽道：「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是該順從天命，還是拚死掙扎。」
聽見徐福這話，我心頭忍不住一顫。
的確，我一切一切的糾結，不外乎就是這兩點，是該順應天命乖乖做一個棋子任人擺佈，還是拚死掙扎，像一條漁網中的魚兒一樣，試圖躍出這張大網？
有人或許會說，這有什麼好選的，肯定是拚死掙扎，寧可站着死不可跪着活，日天逆天當個龍傲天什麼的……但是，現實可不是說那麼兩句漂亮話就能糊弄過去。
簡單說吧，幾乎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天命給我的，它能輕而易舉的給我，自然也能在覆手間不費吹灰之力的收回，假如我選擇拚死掙扎，會不會失去一切？尚未可知。
這世上最恐怖的，就是未知。
我想着想着，感覺心底有些無力，聲音略帶乾澀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選？」雖然我不知，跟徐福這老方士談論這些是對是錯，但我現在需要傾訴，而這世間，能讓我傾訴這件事的人卻不多。
徐福苦笑一聲：「老夫若是知道，也不會被困在這裏千年了，你我不過都是這天命中勾勒的一筆一劃，說到底，又何談什麼順應還是掙扎？」
「宿命論嗎？」我皺眉，不太喜歡徐福這個回答。
「天命不可違。」徐福搖搖頭，對我又道：「小友，順着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吧，糾結那麼多對你沒好處，這是你的使命，沒必要掙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