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警示眾人

莫府中，莫雪艷被打，梁月如被制住，家裏所有的奴才丫頭們，動手的動手，不動手的都低着頭，當自己是睜眼睛的瞎子，長耳朵的聾子。

一向膽小怕事，有些懦弱的莫雪珂，看着這樣的情形，不由心慌地拉着莫雪幽的手細語勸道：「大姐，這樣做恐怕不好吧，就算娘和二姐都做錯了事情，也該由爹來處置她們，你……」

莫雪幽疑惑地看她一眼，雪珂這話，說的對又不對。對，是因為她對母親不敬又責打妹妹，不對，是雪珂小看了這嫡庶之分。莫雪艷明面上是她的妹妹，可是在官府的戶籍玉牒上，莫雪艷庶出的身份，仍只是一個奴才，如果莫雪艷在從前就過繼給了她親生的母親邢玉娘，那才能叫的上是她的親妹妹。

不過，雪珂和莫雪艷可是一個娘肚子生出來的姐妹，梁月如是她的親娘，這會兒，娘被抓，姐姐被打，她心裏自然也很難過。

「雪珂，有些錯誤如果不及時更正，給與教訓的話，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你娘和你姐姐做錯的事情還少嗎？你知不知道她們私底下借用爹的名義私收了多少賄賂。你問問這些下人們，他們有誰不知道。你該明白，爹是戶部尚書，掌管着皇宮國庫其中的一把金鑰匙，貪污是頭等大罪，一旦事發，抄家滅門，我們都將萬劫不復。」莫雪幽說到這裏，本就膽小的莫雪珂已經懼怕的打起了哆嗦，後退了一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而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全都脊骨竄起一股冷寒，縮著肩膀低垂著頭。

在京城天子腳下，他們知道的抄家就有六次，不說遠的，就說前兩年的百年望族方家，方大人官拜正一品的太傅，是何等的顯耀富貴，結果呢，一夜之間，抄家滅門，十三歲以上男丁接斬，十三歲以下遭到流放，曾經高貴雍容的夫人們貶為官奴，曾經美麗溫婉的千金小姐們，充入教坊司，做了依門賣笑的官妓。所有的奴才們，全都遭到販賣。

他們所有的人，是想都不敢想，如果莫府遇到了這樣滅頂的大罪，該是怎樣一副凄慘的景象，簡直像是一場令人毛骨悚然的噩夢。

眾人心中驚惶，梁月如也嚇得不輕，獃獃地坐在椅子上，因為就在方家被抄家的前一天，她還去參加了方家給老太太舉辦的壽宴，親親熱熱地巴結著方家的老太太，扭著雪艷雪珂兩姐妹的胳膊，推着她們同樣去巴結方家像仙女兒一樣美麗高貴的小姐們，結果第二天，方家就被抄了……她整整一個月都沒敢出門。

門外，莫雪艷二十大板的懲罰已經結束，她滿頭冷汗的爬在地上掉着眼淚，喊痛喊啞了的嗓子，只發出嗚嗚的哽咽之聲，慘白的臉上淚痕狼藉。

負責漿洗的婆子們拿着木棍站到一邊，等著莫雪幽的吩咐。

屋裏屋外，仍安安靜靜地好像掉一根針，都聽得見。

「你，你這是在咒我們莫家，老爺做大官做的好好的，怎麼會……怎麼會有這樣的禍事？你這死烏鴉嘴不要亂說。」梁月如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害怕，她心裏不踏實，掙扎着想。做大官的，哪一個不貪？那麼多的官兒都在貪，還是巨貪，她只是小貪而已，不可能單單就她倒了霉。

莫雪幽沒有搭理她的幻想，看了看院子裏的莫雪艷，淡淡的吩咐：「來人啊，把二小姐抬回自己的房裏，請最好的大夫來給她治傷。」

「是，小姐。」伺候莫雪艷的兩個丫頭，戰戰兢兢地屈膝行禮。

剛才負責打板子的漿洗婆子，輕輕鬆鬆地抬起地上的莫雪艷，往她的房間走去，兩個丫頭趕緊跟在她們的身後跑去伺候。

梁月如看着女兒去治傷了，也不知道女兒被打成什麼樣了，她立刻就掙扎了起來：「快放開我，我要去看看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她說着說着，哀哀地叫了一聲，眼淚又忍不住滾了下來，艷兒可是她這做娘的心頭肉啊。

莫雪幽看了那兩個丫頭一眼，兩人會意，鬆開了手。

梁月如立刻從椅子上起來，匆匆忙忙地一手提起裙擺，一手用手絹抹着眼淚，跑着去看莫雪艷，莫雪珂猶豫了一下，看莫雪幽沒有攔著的意思，也急忙踩着碎步跟了上去。

此刻，除了梁月如和莫雪艷、莫雪珂三人，莫府大部分的人都待在了這裏。

莫雪幽來回地走走看看，在心中思量著，莫府，莫書儒是大老爺，接下來是她，以及梁月如、莫少元、莫雪艷、莫雪珂、還有表少爺凌少軒，總共七個主子，服侍的下人總共有三百多人。

她微微皺了眉頭，這三百多的下人，每個人的月銀是一兩，也花光了爹這個戶部大官一整年的俸祿，其實浪費錢她一點兒也不在乎，在乎的是人多事多嘴雜，難免會混入別府派來的眼線。

瑞王龍淵、德王龍渲以及段凜秋，他們都有這樣的可能。所以，為了避免這些隱患，這三百多的下人，全都要排查得清清楚楚、徹徹底底。

想到這裏，莫雪幽讓翠玉去叫來府中各處的管事們，取來府中所有下人們的名冊還有賣身契，再將下人們都叫了出來，一一核對，仔細辨認，辨認過後，他們再退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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