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燈紅酒綠
夜已深，對於多數人，正應結束一天的辛勞，鑽進被窩，長舒一口氣，進入睡眠狀態，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許如清正在坐在沙發上，看着小時候彩電經常播的港劇，剝著外賣小哥送來的麻辣小龍蝦。正吃得津津有味，手機就響了起來。
摘下塑料手套，沾油最少的小拇指對着手機屏向上一滑，拿起手機貼在耳側。咽下嘴裏的蝦肉，抽出張紙擦了擦嘴，「喂，惠子姐。」
「清，現在有時間嗎？」聽得出來對方所處地方十分嘈雜，李慧聲調猛地提高，生怕許如清聽不清楚。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李慧猛提一聲的音調，許如清下意識將手機拿遠了些，回道：「有呢，怎麼了？」
「出來吧，我在微樂等你，好久沒見了。」電話那頭喧鬧着，身邊似是還有起鬨的聲音，「要不要讓江譽開車去接你？」
「不用了，惠子姐，你們先玩，我一會就到。」許如清看了一眼表，已經十一點半了。
「好，我們幾個在裏面坐着呢，你來了直接進來，路上小心。」李慧說完就掛了電話。
許如清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上樓取了個包就出門了。
微樂酒吧是半露天的，裏外各有一個吧枱，當然，室內是主場。許如清剛進微樂室內場時，有些不適應，快節奏的音樂猛地闖進了耳朵，用力敲打着耳膜，相較室外場，這裏太過吵鬧，酒氣也過於濃烈。環視了一圈，看到李慧正朝着自己招手，繞過吧內供樂隊演出的枱子走了過去。
走近才看清，桌邊坐了有六個人，除了李慧和江譽，許如清一個也不認識。
許如清緊挨着李慧坐了下來，一旁幾個男生眼睛都直了，緊接着開始起鬨，「李慧，趕緊介紹一下你這美女朋友呀，你咋還沒介紹就自己先坐下啦。」
李慧猛地站起來，一手放在胸口前，一手拉着許如清，深深鞠了一躬，微微搖搖晃晃的，看起來已經有些醉了，說話也磕磕絆絆的，「我，我的錯，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許如清，我的好朋友，漂亮吧？」
說完轉頭看向許如清，「清，他們，都是我們學校的藝術生，陳卓軒、胡傑、賈磊、單浩然。」許如清一邊聽着一邊微笑着點頭。
陳卓軒從桌下拿出一個玻璃杯，剛要倒酒，賈磊就按住了他的手，「咱們別玩逢三過了唄，都玩了好幾圈了，剛好又來了個美女，咱玩個別的吧，怎麼樣？」
在座人紛紛點頭，許如清也跟着點頭。賈磊挪動着桌上的空酒瓶，留出桌子中心的空位，「咱在桌上放一個空瓶，轉動空瓶，瓶口指到誰，誰就隨意去找一個酒吧里的人要聯繫方式，怎麼樣？不過！前提是要同性的哦。」說完嘴角還揚起一個挑事兒的弧度。
幾個人仔細聽着遊戲規則，胡傑問道：「我有問題，那如果要不到怎麼辦？」
「要不到就喝酒唄~不過不是這種杯子。」賈磊將小杯子推到一旁，眼神示意另一桌几個大男人正在用的特大號扎啤杯，在座人眼睛都睜大了，那杯子目測最少可以盛一升的酒，「用那種杯子，敢不敢呀？」
「誰不敢了？來來來。」李慧醉兮兮地叫嚷着，抬手示意周圍的服務員，「幫我們拿一個大號扎啤杯。」
杯中酒滿，遊戲開局。幾個人緊緊圍着，酒瓶在桌中央飛速轉起，而後緩緩停下，瓶口最終指向江譽。周圍幾個男生頓時大笑起來，興奮地鼓起掌，胡傑對着江譽挑眉道，「江譽，找誰要啊？你看吧枱那個小哥怎麼樣？」
齊齊朝着站在吧枱後面搖動着銀灰色調酒杯的小哥，流轉的彩色燈光偶爾照在小哥臉上，隱約能看清是一個很清秀的帥哥。
幾個人又開始起鬨，「上，上，上，上……」
「好吧好吧，就他吧。」江譽擺擺手，起身朝着吧枱走了。由於音樂聲太吵，江譽和吧枱小哥只有離得近些才能聽清對方講話。看着那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江譽笑着在小哥耳邊說了句什麼，小哥掩嘴嬌羞著推搡了一下他。桌邊幾個人驚得都張著嘴巴，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包括李慧和許如清。
不過來回幾句話的時間，小哥已經接過江譽的手機，噠噠噠輸入了自己的號碼。賈磊大腿一拍，感嘆道：「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真的要到了！」
江譽回來時，亮着手機屏在每個人眼前晃了過去，很是得意自己的戰果，「看到沒，趕緊趕緊，繼續繼續。」說着又坐回原位。
第二輪緊接着開始，個個都屏息緊盯着瓶子，最終，瓶口朝着許如清停了下來。又是一陣起鬨聲和鼓掌聲，單浩然說道：「美女應該找美女要。」臉上笑容深有意味。
胡傑在人群里搜尋着，目光很快停在了一張擺在角落的小圓桌上，指向明顯醉酒半趴在桌上的女生。「就那個女生吧，好像才剛來不久。」
女生獨自一人，背對着坐着，還在一杯接一杯仰頭往嘴裏灌著酒，穿的有些單薄，幾乎齊腰的微卷長發散在背後，身材嬌小卻十分熱火。坐在旁桌的幾個猥瑣老男人正端著酒杯，色眯眯打量著女生，評頭論足著。
賈磊順着胡傑所指的方向看去，「剛來不久就喝這麼醉？」
「好。」許如清隨口答應，然後朝着女生走了過去，可走到女生身側，連話都沒說，又自顧自走了回來。陳卓軒驚訝道：「這還沒搭上話呢，怎麼就回來了？」
「感覺可能要不到，我還是選喝酒吧。」其實不是要不到，而是走到女生面前，才看清她的臉，女生並沒有察覺。
「那好吧。」幾個男生回應道。
許如清很是乾脆，雙手端起酒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很快就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
遊戲還在進行着，在座幾人個個情緒高漲，話也越來越多，偶爾控制不住音量，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儼然有點喝多了的意思。
許如清今晚運氣不錯，不過喝了一杯酒，頭腦還算清醒著。在如此喧鬧的環境中，她的心卻十分靜，總時不時瞥一眼剛才角落那桌的女生。
女生晃晃悠悠坐起，像是清醒一點，迷迷糊糊繼續朝服務生招手要酒。那女生不是別人，正是池映月。
幾個人都喝得臉頰紅彤彤的，話也說不利索了，卻還在繼續，待到酒吧里沒剩幾個人了，這才結束，互相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