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皆是過眼雲煙

只有韓清姝未動，與蘇然並肩站着。

「你不去，這蛇皮可是很大很好的。」

韓清姝依然不動。

「不急，這蛇這麼大，蛇皮我要的也不多，所以，我有的是時間。」

看向蘇然，其實眼中是帶着感激的，韓清姝知道，若是沒有蘇然，或許，她想殺銀環，根本不可能。

「而且，這次能夠將銀環除掉，我一開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謝謝你，算是了卻了我心中一直以來的一個心結。」

「這麼說，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我可得記住，最好呢，是要立下白紙黑字的字據，免得到時候，你反悔。」

蘇然說的很輕鬆。

或者說，是看上去很輕鬆。

韓清姝沒笑，只是眼神里有東西。

「蘇然，現在這裏就只有我們兩人，你不必笑的這麼勉強，而且一點都不好看。」

蘇然的嘴角抽搐，尷尬一笑，的的確確，有些難看。

「看你的樣子，似乎有話對我說。」

韓清姝是有話對蘇然說，而且是很多話要說，要問。

但是，真被蘇然提起的時候，她又有些遲疑。

看向蘇然，雙眼死死的凝視蘇然，彷彿要看穿蘇然的一切。

片刻后，又什麼都沒有說，還是和蘇然並肩站立。

「你是不是想問九曲的事情。」

蘇然主動開口。

「還有九離。」

韓清姝補充，提到九離，韓清姝的心裏好似緊了一下，但是她不承認。

蘇然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

「烏環說的都對，九曲，的確是我用九離的一片殘魂種出的一株靈藥，至於其中詳情，我不需要多做敘說，你之後也不要去多做打聽。」

「九曲現在已經成了靈藥，我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麼。」

這算是坦誠嗎？

又或者說，真如蘇然說的那樣，真的是沒必要多說什麼了。

既然把話說開了，韓清姝就繼續問了。

「那剛才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經此劫，難成正果。」

「九曲尚未成熟，就算是我提前將其帶走，她心中有結，也難以再成熟，所以，這一場劫難，是她的劫，躲不掉。」

蘇然的聲音很輕。

聽在韓清姝的心中卻是沉重的很。

「已經沒有時間再讓她慢慢成熟，那就只好讓其經歷大喜大悲之痛，再靠赤眉烏綿蛇的蛇魂晶之靈力，助其成熟，方成正果。」

「蛇魂晶？是什麼？」

蘇然手中有着一塊鮮紅的晶體。

「這便是蛇魂晶，算是赤眉烏綿蛇的精華所在，我想傳言中的食其血肉人魂可長生，也許說的就是這東西。」

韓清姝皺眉，難道真是如此？

「送你了。」

韓清姝沒有推辭，直接收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然並沒有隱瞞，唯一的一塊殘留下來蛇魂晶也送了韓清姝。

而且對於九曲的死，蘇然也並沒有說自己是如何的迫不得已，往自己臉上貼上無辜和迫不得已受害者的標籤。

他就這樣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韓清姝。

「那你跪下是為了讓九曲經歷大喜大悲？」

「是。」

韓清姝的雙眼動了動，這個蘇然。

「所以，你是故意的了。」

「是。」

韓清姝輕笑，美目看向蘇然，其中儘是柔情。

「蘇然，你如此說，就不怕我對你心生芥蒂，就不怕你在別人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毀之一旦。」

「你不會。」

頓了頓，「至於什麼形象，就隨緣吧。」

韓清姝心中輕嘆，這可真的不像平常的蘇然，隨緣兩字，蘇然從未說過。

「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不會。」

「因為你是韓清姝。」

韓清姝笑了，笑的很大聲，笑的很痛快。

「蘇然啊蘇然，你還是如此自大，總有一天你會死在這個上面的。」

一陣沉默后，韓清姝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蘇然，你可曾對九曲付出真心？」

「一直都是。」

「那，如果，」韓清姝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緊張了。

「我是說如果，沒有今日一劫，若是九曲安全長大，或者叫成熟之後，你可會真的拿她去復活九離。」

這次，蘇然沒有馬上回答，許久之後，才回答，「會。」

韓清姝臉上帶笑，眼中帶情。

之後什麼都沒有問，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而原本關於九離已經想好的一切，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半句。

走向巨大的赤眉烏綿蛇，韓清姝擺了擺手。

「蘇然，剛才老頭子的話，不必放在心上，那樣拙劣的離間計我們還看的清楚。」

蘇然也是搖頭輕笑。

心中低語。

若是那樣的言語都能入我心，我這幾百年，豈不是白混了。

天芒守在那裏，看着老八走來，十分恭敬。

「天芒，烏環已死，關於他的一切善後，你去做吧。」

「是。」

「還有，以後，你是否還要繼續遊山玩水。」

「是。」

老八是真的不想勉強這個天芒，這麼多年，像天芒這樣不爭名利地位，也不惹麻煩的人實在不多了。

不由又想到蘇然，這傢伙是從來不要名利地位，但是這麻煩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煩的很。

「這樣吧，烏環的事情你處理完之後，我便放你離開。」

「是。」

老八看向天芒，有意思。

「以前的烏環可不像你一樣，只會說是的。」

「可是他死了，我還活着。」

「哈哈，」

這句話成功讓老八大笑，點頭稱是。

「說的好，說的好，若是烏環有你半分覺悟，他也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老八走了，天芒看向烏環巨大的屍體一言不發。

當然，也看了蘇然一眼。

之後，烏環身死的消息傳播開來，令無數人嘩然。

真是萬萬想不到，之前還是老頭子身邊的紅人，功勞無數，能夠成功兩次護下犯錯的銀環。

別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老頭子，他可以一個月見三四次。

就是這樣一個人，轉眼便死了。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

繁華三千，皆是過眼雲煙。

朝不保夕，亦是白雲蒼狗。

不禁讓人唏噓萬千。

天芒雷厲風行，聯合十位將軍。

將關於烏環的一切都進行了十分嚴格，全面的大清洗。

根據掌握的所有情況，將烏環不管是明面上的勢力，還是暗中栽培的殺手，全部盡數誅殺，一個不留。

有的人對此向天芒提出疑問。

那些勢力中並非皆是惡徒，而且烏環栽培的那些勢力，若是可以善加利用的話，將是不小的力量。

對此，天芒不以理睬。

一個字，殺！

一時間，可以說是血流成河，可以說，天芒手段之狠決，令人恐懼。

有的人戲稱，天芒連烏環家的一隻螞蟻都沒有放走，連螞蟻窩都被灌了水銀劇毒。

不光如此，烏環之前安插在藥王谷，紅樓，甚至是身份不明之人，全部被天芒以各種手段一網打盡。

所有的人，無不感慨。

烏環之前那麼廣，那麼深的根，在老頭子面前完全不堪一擊。

就像說的那樣。

想讓你活，不管你便是。

想要你死，直接踩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