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無法大悲
老者淡淡嘴角輕動，撲滅紫火，吃了一口肉塊。
「赤眉烏綿蛇，也不過如此。」
但是他卻是吃的津津有味，而且看其眼神，似乎更多的是在追憶，而非品嘗。
蘇然點頭，也吃了一口，「又咸了。」
「看來你天生就是吃泡麵的命，這麼好的一塊肉，都被你糟蹋了。」
蘇然拿出一張紙，交給了老者。
「多謝老者當初提醒之恩。」
「赤眉烏綿蛇，我已經研究透徹，不管是骨骼，血肉，器官，鱗片，其內力量循環，赤眉赤光原理，還有招雷的能力，我都已經知曉。」
老者表情很是欣慰，只是看了一眼，便紫火焚燒成空。
「我就知道，當初將赤眉烏綿蛇交給你，是最好的選擇。」
老者看着蘇然，眼中十分有興趣。
「其實，對此，我一直有一個疑問，若是沒有我的提醒，你可有屠掉烏環和銀環的辦法。」
「有。」
沒有隱瞞，也不需要。
老者點了點頭，不錯，這才是蘇然。
蘇然頓了一下，「老者，傳說中可長生與重生的蛇魂，是不是就是那塊蛇魂晶。」
「是。」
老者承認，看向蘇然。
「我當初唯獨沒有將這個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若是你提前知曉其神效，那蛇魂晶之內的神血肯定不會落在你的身上。」
蘇然承認老者說的對。
他在斬斷蛇魂晶之後，便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入身體之內，當即，身體內，不管是骨骼還是臟腑都頃刻間充滿無限活力。
深知壽命之道的蘇然，便知道，那是生命精華的滋養。
所以，若是他提前知道那蛇魂晶有肉白骨的功效。
他肯定會想辦法將其整個取走保存，而不是什麼都不管的一刀斬碎。
看到蘇然的表情，「你是在擔心你身上的蛇紋？」
蘇然搖頭，「區區蛇紋，還奈何不了我，我只是覺得我一人獨得蛇魂晶之內神血，實在有些可惜。」
「可惜總比浪費強。」
老者看了一眼蘇然，搖了搖頭，他幸好沒有將蛇魂晶告訴蘇然。
「那神血本就稀少，而且蛇魂晶在破碎之時，就必須馬上使用，無法保存，若是你遲疑片刻，覺得可惜，恐怕是真的會全部浪費。」
如此，蘇然才坦然接受，「原來如此。」
「真的不需要我為你除掉那蛇紋？」
「無妨。」
老者還是覺得蘇然太過隨意，或者說自大了。
「你應該知道那蛇紋是何人布下，留這樣一個隱患時刻在身，真的好嗎？」
「有些東西看似是捆着我的繩子，但是有的時候利用的好了，就成為了牽着別人走的繩子。」
蘇然十分輕鬆，眼神令人尋味。
老者點頭，看到蘇然的表情，想來蘇然是已經有了對策，也就放鬆下來。
又為老者倒了一杯酒，「這杯酒，謝過老者幫忙，若是沒有老者最後出手相助，恐怕，九曲真的難成正果。」
蛇魂晶碎之後，神血被蘇然吸收，而飄散的精華之芒，被老者暗中全部轉移到了九曲身上。
如此，九曲才能夠在身死的情況下，還能夠成熟。
「舉手之勞罷了，況且，我也不想看着你的一番心血就此廢掉。」
老者很開心，多喝了好幾杯。
「蘇然，雖然我不知道你那樣神力爆發是為何目的，但是我還是要告誡你，慎用。」
蘇然低頭，「老者覺得我是在演戲？」
老者看了一眼蘇然，面露驚疑，「難道是真？」
蘇然猶豫了一下，沒打算隱瞞老者。
「我的身體被很多人動過手腳，所以，我無法大悲，不然就會神力爆發，爆體而亡。」
老者沉默愁眉，怎麼還有這樣奇怪的事。
「所以，你看我平日裏嬉皮笑臉的，我可不是在傻開心，我那是在努力活命罷了。」
「無法大悲？這算是什麼？」
是什麼？
呵呵，我也想知道，這算是什麼。
蘇然不言，沒有回答，似乎不想讓老者知道更多的秘密，也或許是不想給老者惹出更多麻煩。
「可否與我詳細說說，或許我可以幫你呢。」
老者竟然搭上了蘇然的脈。
蘇然笑了。
「難不成老者將我這個當成了疑難雜症。」
「不管是什麼，正所謂，萬道相通，說不定，我所知之道正好醫你呢。」
只是，他自己首先皺了眉頭。
蘇然一時不言，似乎藏有秘密，有難言之隱。
「不行嗎？」
蘇然搖頭，隨後又點頭，「其實，也並非不行，只是我從未對他人說過，有些猶豫罷了。」
「其實說說也無妨。」
蘇然喝了一杯酒，烈酒入喉又進心。
「第一次是九離，我試着控制，可惜我失敗了，由此傷了身體，休養百年，才終於好轉。」
「第二次是肖震，風少，鳳溪，他們的離開，我拚命壓制，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最終在春立離開時，我控制不住，徹底爆發，還差點殺了狄燁。」
「第三次，便是九曲，血花散開的時候，我彷彿又看到了九離，在那種情況下，我只得順勢而為，不然若我倒下，狄燁他們必死。」
老者鬆開了手，搖頭，「實在古怪，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蘇然點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有多古怪。
「控制不住，壓制不了，但是順勢而為又會傷了身體本源，如此，這是要逼你死啊。」
老者是真的不明白蘇然的身體到底藏着什麼。
「或許一切都是天意，你身體受損之時，正好得到神血澆灌，雖然沒有傷了身體，但是身上卻有了蛇紋。」
老者笑着搖頭，「如此，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管他呢，不管是福是禍，我都接着便是了。」
兩人又對飲了幾杯，聊了很多，聊了很久，酒盡，才停。
看到蘇然的心不在焉，不斷看向迷霧之中。
老者愁眉，揮手間，一具冰棺出現。
是九離。
九離依然那樣安詳的躺在裏面，微笑着似乎睡著了。
而她的臉和九曲一模一樣，還多了幾分淡然與微笑。
「試試吧。」
蘇然這一刻竟然有些發抖，站在冰棺前，拿着人蔘小花的手竟然顫抖的要命。
看着九離的臉，彷彿看到了很多年前九離離開時的凄美。
又彷彿看到了九曲身死前的最後一刻，喊著恨他的話語。
但最後，蘇然也只能深深呼吸，微微一笑。
人蔘小花融過冰層，進入了九離的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