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作何選擇

片刻后。

他們來到一處倉庫前，竟然見到了李流雲和杜莎莎，還有齊華。

就知道，朔風和齊華一向形影不離，朔風出現，那麼齊華就一定在附近。

「哥，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齊華看到蘇然異常激動。

蘇然也是溫柔笑着，現在的齊華是真的成長起來了，再不是那個即使見到一個飛天蜈蚣也會被嚇到的小孩子了。

現在，即使再一次面對關山，他都敢獨自面對，無所畏懼了。

在誅殺了烏環之後，可以說對齊華的影響是巨大的，承受了那樣的震撼和劇烈之後，若是沒有被嚇倒。

那麼帶給齊華的將是一次翻天覆地的新生。

可以極快的成長起來的，不光是他的神力，最重要的是他的心。

這也是蘇然一開始的期望，也是最希望看到的情況。

以後，就算是齊華獨自一人，再面對什麼危險，起碼不會畏懼，不會害怕。

不怕，不懼，便已經贏了幾分。

「這才幾天不見，就想來想去的，你們兩個大男人就不要這麼膩味了吧。」

葉菲雪見到齊華亦是很開心，不過還是要調侃一下蘇然和齊華的。

齊華笑的很開心，不管是眼眸還是笑容，都是葉菲雪他們這些人都笑不出來的那種純真。

「我在這裏守衛，你們進去吧。」

「好。」

蘇然，葉菲雪，杜莎莎和李流雲走了進去。

倉庫中，空無一人。

所有人都已經撤走了，入目皆是各種各樣的機器和雜物，並未關掉，還在運轉，空氣中有着複雜的味道，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

操作台上，甚至還有冒着熱氣的咖啡和茶水，想來他們也是剛剛得到高人的命令，走的有些匆忙。

而在整個倉庫的中心，也是最醒目的。

當屬一個巨大的玻璃罐子。

裏面是淡藍色的水，水中有着一人閉眼沉浮。

如溺水而亡的死屍，又像是被抓起來裝進罐子中防腐的標本。

看到罐子中的人，杜莎莎當即瞪大雙眼，沖了過去，看着裏面的人，大聲哭喊。

不斷拍著玻璃罐，高聲喊著，「溫酒，溫酒！」

看着溫酒如此模樣，杜莎莎感到自己一直所受的苦都不算什麼了。

誰能想到，她日思夜想的溫酒，竟然被人如此對待，被當做了一個死去的標本，放在這裏供人研究。

這和蟲子畜生有何區別！

葉菲雪看着溫酒，終於見到了這個在她口中不是好東西的溫酒。

卻是一時沉默不言。

「他還活着，只不過處在最深沉的睡夢之中，如同植物人一般，是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的。」

葉菲雪對藥王谷的東西，十分了解。

她曾經也被放在這樣的罐子中，供人研究，忍受被人強行剝離人魂的痛苦。

現在想來，還是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

「身在水中，如何呼吸？」

溫酒的口鼻處，有着微小的氣泡不斷冒出，這是溫酒還在十分微弱的呼吸。

李流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東西。

「這裏面是一種很特殊的液體，名曰，母胎液。」

「它是一種根據母胎結構與嬰兒成長而研發改進的奇異液體，不僅可以保證人體足夠的氧氣，還可供給足夠的養分，讓其短時間不會死亡。」

李流雲點頭，又漲知識了。

蘇然沉默。

看着溫酒，眼神輕動，或許，這世間是真的沒有重生。

杜莎莎還是不斷的拍打着玻璃，聲嘶力竭的喊著。

葉菲雪知道沒用的，溫酒現在是最深處的睡眠，其實就和植物人無區別。

甚至還不如植物人呢。

而且有液體和容器的阻擋，根本聽不到半點聲音的。

但是，杜莎莎不管，就是喊著，猛力拍打着，一遍一遍喊著溫酒的名字。

蘇然也是看着，沒有上前幫忙。

或許，他是不願打擾這兩個人。

突然，水中的溫酒動了一下。

就像是受冷，顫抖了一下。

葉菲雪驚奇，不可能啊！

蘇然笑了。

李流雲只是平靜看着，看了一眼蘇然，淡淡輕笑。

蘇然現在這個樣子，和他很像。

杜莎莎看到溫酒竟然有了反應，更加大聲的喊。

「溫酒，是我，我是杜莎莎，是我啊！」

溫酒的眼皮輕動，慢慢睜開，只是毫無神智，空洞無神，沒有半點神采。

口鼻處有着一連串的氣泡冒出，顯然他在逐漸恢復正常的呼吸。

很快，溫酒的眼中就恢復了淡淡的柔光，一絲絲的溫情逐漸出現。

看向了杜莎莎。

他開口說話，叫着杜莎莎的名字，可是沒有聲音，張口間是一連串的氣泡。

杜莎莎哭着點頭，「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了。」

隔着玻璃，溫柔的喊，「溫酒，我回來了。」

溫酒笑着，手慢慢的抬起，似乎想要摸杜莎莎的臉。

可惜，摸不到。

杜莎莎看向葉菲雪，「求你，求你放他出來，好不好。」

葉菲雪面露為難，眼中有着悲苦。

「杜莎莎，不是我不放他，而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若是脫離了這母胎液，要不了多久就會枯竭而死。」

聽到這個，杜莎莎真的遲疑了。

此時的溫酒，雖然在那罐子中，像個飄浮的標本，但是，還是可以看着她，叫着她的名字，聽到她講的每一個字。

算是活着。

卻，生不如死。

若是將溫酒放出，兩人或許可以擁抱，可以摸摸對方的臉，可以感受一下這些年的不變真情。

但是，會死，會永遠的消失離開。

這讓杜莎莎如何選擇。

杜莎莎看着溫酒，眼中有着悲苦凄涼。

片刻后，詢問葉菲雪，「若是他出來，有多長時間？」

「最多十分鐘。」

杜莎莎笑了，看着溫酒，透著玻璃貼住了溫酒的手。

十分鐘，或許，足夠了。

「溫酒，以前，一直都是我聽你的，這次就讓我自私一次，就聽我一次，好不好。」

溫酒溫柔的笑，看着杜莎莎，眼中儘是柔情。

點了點頭。

或許，他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已經不在乎了。

最後的時刻，他只想和心愛的人一起度過。

或許，他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迎接自己的是什麼，他只是相信杜莎莎罷了。

杜莎莎也是溫柔一笑，眼中儘是悲涼。

「葉菲雪，放他出來吧。」

葉菲雪的手在按下按鈕的時候，還是抖了一下，想要詢問杜莎莎是否確定，可卻沒有問出。

只是默默的按下了按鈕。

溫酒虛弱的倒在杜莎莎的懷中，即使手腳都無法站立，但是眼中還儘是柔情。

「莎莎，我終於見到你了。」

這一次，杜莎莎沒有哭，笑的很開心，抱着溫酒就靠在儀器上。

「這麼多年之後，我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