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你不是她
第三夢和蘇然並肩而行，腳步很慢，似有萬千心事。
「小三，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回到鋪子，可就真的要吃早飯了。」
第三夢看向蘇然，帶着猶豫，但還是問了。
「蘇然，你之所以留下我，是不是因為李不惟。」
「是。」
沒有隱瞞，也無需拐彎說廢話。
「就因為我們有相同的容貌？」
蘇然看了一眼第三夢，是真的很像。
「這是其中一點，你和她很像，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的確是讓我想到了李不惟。」
「還有一點便是，我曾經答應過李不惟，要幫她擺脫噩夢的，但是，最終，還是沒能救了她。」
蘇然的話有些黯然，似乎想到了李不惟最後死在葉三九懷中的場景，還有最後說出的話。
第三夢的聲音很淡。
「我聽葉菲雪說，是那個李不惟自己放棄了你的幫助，並且還出賣了你。」
「那是因為她太害怕了，她沒得選擇。」
沒選擇嗎？
第三夢想到自己，自己是否也是沒有選擇呢。
「你讓我見李不惟，是不是也想警告我，若是不聽你的話，我也會變成那樣，躺在冰冷的石室中。」
「我讓你見李不惟，是因為我想要告訴你，我正在努力避免你變成那樣。」
蘇然的話語很輕，但是很堅定。
「曾經我在她身上沒有完成的諾言，我想在你身上實現。」
第三夢突然感覺心中有了一團火，不知道什麼樣的火。
「你把當成了她，但是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是她！」
我第三夢雖然是一個無名小卒，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我不需要被當成別人的影子，更不需要別人在我身上完成別人的承諾，就算是那個人是蘇然，也不行。
我就是我自己！
「我也希望，你不是她。」
蘇然看了一眼第三夢，眼神清亮，比繁星更加璀璨。
第三夢看着蘇然的雙眸，原來一個人的眼睛真的能如此迷人。
高文依然站在湖邊，看着石劍，看着湖中的錦鯉，看着水中的彩光倒影。
葉菲雪走來，「這裏夜寒露重，你還是回去吧，對你身體不好。」
高文點頭，是啊，沒想到她也有一天會怕夜寒了。
「蘇然走了。」
「嗯，他說還會再來的。」
「那就好。」
葉菲雪看向高文，高文現在這個樣子，和她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那個激情四射，以一己之力不將整個藥王谷放在眼中的奇女子。
現在，卻是這般波瀾不驚，沉穩的有些過分。
不是說現在的高文不好，而是葉菲雪不喜歡，她還是喜歡之前的高文。
開懷大笑間，高人都對其敬畏三分。
「蘇然說你的病是什麼天然創傷，還說是什麼慧極必傷，我完全聽不懂。」
葉菲雪不想隱瞞蘇然的話，反正高文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體。
「反正我知道的是，蘇然拍著胸脯對我保證了，他說，有辦法的。」
高文溫柔笑笑，「慧極必傷，過慧易夭，或許，這便是我的宿命。」
又是宿命。
蘇然那樣說，高文也這樣說，葉菲雪不喜歡這兩個字，更加不喜歡那樣的宿命結局。
「什麼狗屁宿命，有蘇然在呢，你就老老實實的吃飽睡，睡醒了吃，吃的白白胖胖的。」
葉菲雪看着高文，挺胸抬頭，「放心了，一切有我呢。」
「白白胖胖，怎麼，現在豬肉漲價了，你是打算將我賣了嗎。」
「哈哈。」
「對，到時候將你賣給蘇然，我也趁機敲詐他一筆。」
高文和葉菲雪皆是笑着。
葉菲雪心中低語，蘇然，你可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啊。
夜深。
蘇然依然睡的很香，最起碼，看上去是那樣。
第三夢站在那裏，腦子很亂，其實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該想什麼。
只知道見過李不惟之後，第三夢發現自己是真的心亂了。
亂成一團，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出來。
腦中，只有三個人的臉在不斷替換。
徐宴如，蘇然，還有李不惟。
甚至，第三夢都看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輕嘆一聲，站的累了，才躺在了蘇然的搖椅上。
一股淡淡的暖意傳來，讓第三夢說不出的舒服，怪不得蘇然每天喜歡躺在上面睡覺。
原來如此的美妙。
恍惚間，第三夢睡了過去。
夢中。
第三夢又站在了那座高樓之前，四周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似有濃霧遮蔽。
又似乎一切都在扭曲，難以分辨其真偽和真容。
但是，第三夢不在乎，因為在她面前的高樓實在是太過耀眼和醒目了。
幾層高樓，其上儘是紅燈籠，一時間亮如白晝。
巨大的門前，來往之人絡繹不絕，但是，第三夢發現無論她如何去努力的看，依然無法看清那些人的臉。
扭曲，模糊，難以分辨。
那些人就和周圍的建築一樣，似有似無。
那些人走過第三夢的身邊，似乎都會看上她一眼，即使看不到他們的目光。
但是，第三夢還是可以感覺到，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之中，只有兩個字。
異類。
第三夢無視那些目光，看向面前的高樓，紅色的燈光下，最吸引第三夢的當屬那個巨大的牌匾。
上下雜貨鋪。
這可能是，除了高樓之外，最醒目和清楚的東西了。
第三夢向里走去，無人招呼，無人說話，但是嘈雜之音很重，卻聽不清半點。
在此逗留和和閑逛，也無人管第三夢半點。
就這樣，第三夢似乎受到一股冥冥之中的指引，向著最高處走去。
她恍惚之間記得，在最高處，似乎有一個人存在。
或者說，有個人在等她。
站在最高處房間的門前，這扇門總感覺似曾相識，但是卻記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
正在猶豫間，門自己開了。
吱呀呀的聲音傳來，讓第三夢有些恍惚，有了一種感覺，似乎她就應該在這裏，就應該存在這座樓中。
木門開啟，入目間，便是正面的一個白衣男子。
白衣勝雪，長袖輕舞，墨發飛舞，綸巾硃筆。